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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成為神明的感覺(五千字)

    「事情結束了?」

    軟軟憂心忡忡,只是想著找肖囂拿回郵盤,但卻又有點不太敢說的樣子。而她跟著肖囂一路走來,也隱約覺得有些奇怪。身在如今的安息城,她沒有之前剛到這裡的壓抑感,便仿佛身處一片清澈的海水,周圍所感應到的一切,都是透明而舒緩的。

    看了看從安老先生和那個無名的小騎士身上摸出來的信息卡,一張變成了健身房的會員卡,一張變成了老年迪士科VIP會員卡,她撇撇嘴,不感興趣的扔到了一邊。

    安息城真的變化太大了,大到了她一個異鄉人,竟有種無法理解的感覺。

    因為常時間呆在黑門城那種神秘而深沉的城市裡,再加上來到了安息城之後,便一直這事那事,始終沒個消停,軟軟心裡也生出了微微緊張的感覺,小聲問道:

    「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

    「回去?」

    肖囂笑著看了她一眼,道:「為什麼要回去?」

    「這裡就是我們的地方啊……」

    「……」

    ……

    迎著白金長袍老者擔憂的臉色,黑西裝的中年男人,反而顯得非常冷靜:

    「此前的人,都是靠了自己來完成這份考驗,他也只能如此。」

    此時的安息城,最高行政長官所在的秘密辦公室,那位行政長官仍然不停的探著汗。

    安息城行政長官忙道:「什麼時候?」

    「你們安息城,將會成為這幾十年來,第一個真正逃脫了神秘力量威脅的城市。」

    ……

    也就在他真的,仿佛直接融化在了這片精神海洋裡面時,卻忽然之間,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你怎麼了?」

    自己可以控制這座城市裡,任何的人。

    60%、70%、80%、90%、95%……

    「打開祭壇!」

    他似乎已經正在遠處的樓頂,又似乎在這城市裡的各個地方,又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他……

    觀看她跳舞並且不停高呼的男人們,身子縮回了車裡,默默的等著紅綠燈的運行。

    作為在異鄉人與現實夾縫裡生存了這麼久,甚至還混得風生水起的安息城行政長官,他反應是極快的。

    牧羊人笑了起來:「當你們聯繫過了他,看到了他用什麼態度對待你們之後,就知道了啊……」

    然後,他起身,喚老闆過來打包。

    「好……好……」

    ……會嗎?

    總之,有了這些財富,便已經很快樂了。

    牧羊人聲音顯得有些低沉,聽不出他的話里,究竟是興奮期待的成份更多,還是擔憂更多。

    這似乎是真的在說著恭喜的話,但這位安息行政長官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真的很喜歡這裡,緩步向前,走過了這座城市的街道與迷茫的人群。

    仿佛磁極一般,現在已經不是肖囂在主動,而是這座城市快速的靠近他。

    此時的自己,可以自由的遊蕩在這座城市的精神海域,就連黑門城,也開始無法拘束自己。

    白金長袍的老者忽然反問:「如果完成了,那是否要將他邀請進俱樂部里?」

    在繁忙擁堵的十字街口提著高跟鞋跳舞的女人,在混亂結束之後,慢慢的蹲下身,將紅色高跟的鞋子套在了自己白晳的腳上,然後起身,抹去了臉上的淚花,一邊補著妝,一邊繼續去談那筆談了很久,都沒有談下來的業務。

    他虔誠的跪倒在了祭壇之上,如同之前無數次祈求那位神明一樣,誠懇而卑微的,請求那位調查員的回應。

    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沉默了很久,才道:「他都一腳把俱樂部的門踹開了,你說呢?」

    似乎自己寄生這座城市,就是為了這一刻,自己驅逐了這座城市原有的神秘源頭,就是為了成為這最終的掌控者,所以他在開始感受這座城市的時候,那些誘惑便不請自來,那個王位,在不自覺吸引著他一點點的靠近。

    在自己的感知里,這些與自己探肩而過的人,無論男女老少,身份尊貴或是卑賤,坦蕩或是藏著某種秘密,自己都可以控制他們,可以窺見他們心裡所思所想,可以利用他們的知識,可以窺見他們過去的人生,也可以控制他們未來的命運……

    ……

    沉入一場睡眠,吃下一塊肥肉,進入某個心愛的姑娘,這是人類最難拒絕的沉淪。

    倒是在電話的另一端,牧羊人還想著他,感慨著道:「你們安息城真的很幸運啊……」

    曾經的他,人生之中出現了痛苦的四年,四年時間裡,只能窩在臥室里,腦袋裡像是壓著一座山,像是自己的記憶、感知、思維、行動與語言能力,全都被剝奪,被控制,自我被囚禁在了一個小小的點,不能自已……

    安息城最高行政廳,那位行政長官,實在難以理解牧羊人所說的,隨便怎麼都可以呼喚那位特別調查員的話,他也小心的向著空氣叫了兩聲,卻沒有任何回應,自己都尷尬的滿臉通紅,也有些惱怒,忽然大聲叫起了秘書。

    怒意都不可遏制的翻騰了起來,忽然壓低了聲音喝道:「你現在說的怎麼跟剛剛又不一樣了?你不是說他是你們的特別調查員,行動聽你們指揮的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覺得,你們好像連緊急聯繫他的方法都沒有?」

    而自己則生活在這片海域裡,可以控制這片海域裡的每一根線,如拔琴弦。

    甚至這一次的回歸,使得這位行政長官產生了一種更為無形的壓力,因為,外面的一切都已經開始恢復秩序,就連剛剛陷入了瘋狂,跑到了外面去的警衛,也開始一排一排,拿著槍回到了自己辦公室面前警戒,但這一切,卻都跟他沒有什麼關係,自己作為這座城市裡權力最大的人,但所有人都忘了他,無論是瘋狂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時候。

    軟軟正飛快的琢磨著郵盤的事,冷不丁一抬頭,心裡感覺到了一種複雜的感覺。

    「安息城的事情忙完了?什麼時候回來?」

    老婆孩子一定愛吃的。

    此時的他正處一個複雜的狀態里,內心裡大部分的感受,讓自己想要坐到王位之上,想要完成最後這一點點的寄生,但潛意識裡,又在對抗著,可是一邊對抗,他一邊詢問自己為什麼要對抗,偏偏自己,又無法給出回答……

    「但是……」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感覺到了害怕,之前他知道這城市裡有一群瘋子,這群瘋子崇拜著城市裡的某種東西,並且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而現在,那群瘋子已經失聯了,他不知道,剩下的這個,又會是什麼……

    牧羊人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那只能說,你們迎來了另外一位上帝……」

    耳邊細細密密的聲音,不時的響起,幾乎要將肖囂淹沒。

    還好自己剛剛只是吃掉了雞屁股和雞頭,好吃的脖子和大腿,還有大龍蝦都沒碰呢……

    肖囂也無法準確的形容這種感覺,大概是在,享受著作為一個勝利者的快樂?

    「……」

    「如果他回應你們了,那麼恭喜,安息城真的逃出了魔掌。」

    他腦海里瞬間生出了無數的想法,想給自己找一個為什麼這麼支撐著的理由,但卻找不到,他也能感覺到,包括軟軟在內,有不少人正在呼喚著自己,但處於這種狀態下,自己居然誰都懶得理會,誰的呼喚,都不想搭理。

    神奇的是,秩序的恢復居然不是靠了警衛廳或是派出來的軍隊。

    「是的,結束了。」

    「當然。」

    只是可以分明聽到,他的聲音放低了下來。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邊,不對,是這座城市的周圍,還有著無數個神秘而奇怪的事物,他們紛紛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在歡欣鼓舞,在與自己產生共鳴,他們在歡迎著自己,那種愉悅感,無法形容,就好像,自己的身前,已經出現了一個王位,自己站在王位之前,周圍是鼓勵並迎接著自己的事物,等著自己,去坐在那個王位之上……

    「現在伱們已經是黑森林的盟友了,不對,應該算是下屬單位才對,雖然我們沒有政治屬性……」

    「意思就是,之前操控你們命運的事物,已經被驅逐了……」

    他只是緊張的,聲音微寒:「那我們該怎麼做?」

    「……」

    安息城並沒有如他們所願的阻止黑門城,而他們也只能親身過來,看著此時的安息城。

    牧羊人笑道:「第一個被拯救了的,就是你們,這還不夠幸運?」

    「被拯救?」

    「……」

    財富有著忠誠的屬性,本身就可以給人帶來安全感與快樂。

    肖囂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只沉浸於自己的感受之中。

    楊佳都懵住了,良久才道:「神經病吧?」

    行政長官豁地一驚:「如果沒有回應呢?」

    「我正在消失?」

    ……

    他們身後的線,密密麻麻,交織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

    到了後宮的皇帝,大概也不會急著摒退左右,好翻某個貴妃的牌子……

    楊佳聲音的響起,使得肖囂心裡一個激靈,稍稍掙脫了那種感覺。

    其實肖囂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只是覺得,自由了。

    「肖哥哥,你怎麼了?」

    終於繃不住衝進了小飯館,不顧一切大吃大喝了一通的男人,往嘴裡塞著食物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們能夠察覺安息城此時正在發生的事情,但面面相覷,卻只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擔憂。

    「好險……」

    仿佛是在擁抱自己的城市……

    安息城行政長官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氣的渾身發冷。

    忽然坐擁億萬財富的人,大概並不急著抽一張鈔票去買根烤腸。

    這真的是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牧羊人低聲笑道:「既然這樣,黑森林的特別調查員到了你們的地盤上,還幫你們解決了這麼複雜的一個難題,難道你們安息城不該好好的招待一下?最高層次的招待昂,把你剛剛答應我們的贊助拿萬分之一出來都可以……」

    牧羊人只好無奈的道:「比如這次行動前,我也無法完全確定他會變成什麼,但很快就能知道了。」

    ……

    他脫口而出,滿滿都是心悸與害怕:「我剛剛差一點……」

    他們只能承認,安息城裡發生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不熄心臟對安息城的寄生,居然在主動快速的深入。

    ……

    自己在這座城市裡,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就像身處一個遊戲之中,所有人都只是NPC,其他的異鄉人則屬於玩家,而自己,則更高一步,屬於遊戲深處的程式設計師。

    而安息城,是空的,空空蕩蕩,自由自在。

    「那如果他完成了?」

    在超過了99%之後,甚至已經接近了停止。

    正在黑門城老會長留下來的小樓里認真做著什麼的她,通過白金指環,隱隱感覺到了什麼,聲音都有些擔憂:

    「我怎麼感覺到你正在消失?」

    「……」

    他大聲喊著,並推開了辦公室里的一處暗門。

    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麼要拒絕,但確實在這最近一刻,猶豫了。

    王位吸引著他,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自己現在算什麼呢?」

    而如今,則是截然相反。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間裝飾現代而滿是科技儀器的房間裡,居然會有著這麼一座祭壇。

    這個聲音非常的熟悉,是楊佳。

    ……

    這種感覺仿佛擁有無形的壓力,壓著他向那個座位靠近。

    和黑門城完全不一樣,黑門城雖然息也寄生了超過50%,但肖囂卻能感覺到,在黑門城寄生的時候,黑門城裡並不只有自己一個意志,那裡給自己的感覺,是滿的。

    肖囂深深迷戀著這種感覺,緩步行走在這座城市裡。

    此時軟軟正詢問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大概其他的異鄉人,以及這座城市裡的某些人,也都在想著自己會怎麼做,下一步又是什麼,但實際上,肖囂此時什麼都不想做,他只是來到了這座城市的一座高樓之上,坐在了大樓邊緣,俯視著這座城市。

    一旦被淹沒,自己也就完成了對安息城的徹底寄生,也就坐上了王位。

    「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真誠的呼喚他。」

    不必催促,不必指揮,他們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自然的回到了生活。

    「事情結束了嗎?」

    安息城居然覺得這個答案,仿佛超出了自己的理解範圍:「這……這又是什麼意思?」

    自己想到哪裡,就可以出現在這裡,只要是被認為是這座城市的地方。

    安息城最高行政長官,聽著牧羊人這般不確定的話,心裡又是恐慌,又是惴惴。

    「都只能靠自己。」

    「……差一點成為了神!」

    而她緊隨而來的這句話,更是使得肖囂忽然臉色大變,猛得清醒了過來,竟已是滿頭大汗。

    「要阻止他嗎?」

    這座城市裡,每一個人都是提線木偶。

    而如今肖囂的感覺,便是這三種沉淪,都迭加到了一起,再乘十倍。

    當這種美妙的沉淪感襲來,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抗,但肖囂擁有著思維爆炸的能力,這讓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擁有比別人更多的思考時間,在這種美妙的時候,也同樣擁有更多的思考時間,所以,他下意識察覺到了什麼。

    行政長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幸運?」

    這個簡單的問題,卻讓牧羊人沉默了一下,道:「理論上講,你到哪裡都可以找到他。」

    如今,諾亞計劃所需要的七大部件,都已經尋著,惟一一件還需要努力的,也只是拿個三十萬積分去兌換回來就好,所以此時的肖囂,可以說是一身輕鬆,而這種輕鬆的心境,又恰好遇到了此時這空空蕩蕩,又被自己寄生了超過50%的安息城。

    寄生程度超過了95%之後,速度忽然變慢,96%、97%、98%、99%……

    她明明就在肖囂對面看著他,又時而感覺肖囂不在自己身前。

    他感受到了徹徹底底的自由,感覺到了無拘無束,甚至擁有掌控一切的權力。

    肖囂想著,都忍不住露出了開心的表情,坐在大樓邊緣,緩緩的伸出了雙手。

    「……」

    「他行動確實聽我們指揮的啊,不過不是全都聽……」

    他甚至都沒有細問什麼,便急忙道:「我們去哪裡找他?」

    整座城市,都是自己的。

    似乎從各個地方傳遞過來的信息來看,安息城內的瘋狂與暴亂正在消失,各個地方的秩序都在恢復。

    剛剛處於暴亂中的人,如今都仿佛大夢初醒,一言不發的回到了生活軌道上。

    可肖囂心裡有著不知名的擔憂感,他還在苦苦支撐著。

    如今,他在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又將那些窺視著這座空城的神秘源頭也已驅逐離開之後,才仔細的感受著這種寄生於城市之中的快樂,竟是難以形容,自己好像與這座城市融合為了一體,或者說,自己能夠掌控這座城市裡的,任何一種事物……

    而那王位,正散發出了神秘的誘惑。

    此時的安息城外,迷霧海中,之前本來距離迷霧海極遠的兩個人,已經到了安息城前。

    這種淹沒,似乎是好事。

    仿佛就只是這麼坐著,便已經有了無盡的快樂。

    「……」

    「哦哦……」

    肖囂忙答應著,一邊答應一邊擦著冷汗:「馬上就回,馬上就回……」

    思路順啦,先更一章,晚上還有,哈哈……

    順便吐槽句,老鷹真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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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成為神明的感覺(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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