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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重新低頭。
第二天,麥穗醒來時,李序已經走了。
在醫院不敢太胡來,他應該走了好長時間了。
不過桌子上給她放了個alpha的抑制環,被窩裡還給她留了件他的衣服。
是她最喜歡的那件。
易感期的alpha非常矛盾。
一邊如同攻擊性極強的正在圈地盤的生物,一邊又極度缺乏安全感,總想和伴侶親親貼貼,粘在一起。帶有少年信息素味道的衣服,無疑是比抑制環更好用的慰藉品。
麥穗抱著衣服,遲遲捨不得戴上抑制環。
那東西會讓她釋放不出自己的信息素,也感知不到別人的信息素。
她想再聞一會兒酒釀小湯圓味。
早上來了好幾個人看她。
教官、校醫、卓玲,以及其他一些預備隊成員。
抑制環雖然能強行使身體平靜,卻沒法真正的安撫情緒,反而讓平靜之下的血液愈發激盪著,想要衝破這層桎梏的殼,展露出血性,靠戰鬥或者結合來撫平這些不安分的細胞。
麥穗沒怎麼聽他們說話。
或者說聽了,但沒法思考,就拋之腦後。
只有卓玲一句勾起了她眼底的光。
「李序是不是來看過你?」
麥穗對天花板眨了眨眼睛,眸光拉扯過去,一歪腦袋。
卓玲嘻嘻一笑:「我今天早上在活動樓遇見他,他也帶了抑制環。」
卓玲啃著不知道誰送給麥穗的零食,窸窸窣窣的。
「他上次易感期應該是剛來集訓的時候,按理說還有半個月左右才會再次進入易感期,沒想到今天就帶抑制環了……」
A和O的特殊期基本都是三個月一次。
因為時間跨度比較大,所以大部分剛結合的伴侶都很難配合在一起,需要兩個人慢慢調整靠攏。
一般來說成熟越早的那方時間會越難調整,因為身體已經適應並且固定下來了。
明顯李序是更早成熟的那方,但他在調整他的時間,配合她。
卓玲零食快要吃完了,掰著手指頭:「咱們隊裡的omega就兩個,一個你,一個謝學長。說吧,你們誰用信息素刺激了他?」
麥穗搖頭:「我不是。」
卓玲:「那是謝學長?」
麥穗:「我是說,我不是omega。」
卓玲:……
許久後,卓玲拍著小姑娘腦袋,語重心長。
「穗穗,我知道確實有一些O會為了生存不得不裝A,但前提是他們都有裝A的資本。你不行,你再長高十公分都不行。你這張臉看過去就是純O。」
麥穗:……
她真是A!
在醫院住了三天,校醫終於宣布他們可以出院。
麥穗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沒有消毒水味道的新鮮空氣,就接到副官通知:「收拾好東西,準備返校。」
麥穗只好去了機甲陳列室,依依不捨地和老婆們說再見。
兩個半月時間,她覺得她和它們感情已經很深了,每一台都有她留下的指紋和痕跡。
她自己使用的那台機甲師機甲倒是被允許帶走。
麥穗將它摺疊好,放進背包內。
空艇等待在校門口。
麥穗上得有點晚,前排都坐滿人了,卓玲身邊也坐了個周婷,兩個人在滿臉嚴肅地討論什麼。
麥穗沒有打擾她倆,繼續往後走,到最後一排。
這裡只坐了兩個人。
左邊謝知危,右邊李序。
謝知危下意識要讓她進去,沒想到小姑娘卻看向了過道另一端的少年,有點踟躕。
東升的太陽將一片燦爛溫暖灑進空艇,少年正曬著太陽,趴在桌板上補眠,脖頸在陽光下愈發白皙。
察覺到她,他揉著脹痛的太陽穴給她讓了條路。
他好像精神不太好,眼尾後洇著點紅。眼底的光淺淺一勾,有點致命的艷。
大太陽天再適合睡覺不過,李序又趴了回去。
但幾秒後,卻放下一隻手。
手指微微張開,懸在座椅扶手邊。
麥穗一愣。
這個姿勢……應該是讓她牽的意思。
易感期的alpha都有肌膚渴求症,尤其是吃了肉以後的alpha,他們就想和伴侶肢體接觸,一點點也好。
她試探著將手塞過去。
少年卻不喜歡這樣牽人,將她手指也分開,五指穿插了進來。
那邊淡金色長髮少年怔住。
長睫下的瞳孔清晰倒映著一切畫面,微微放大,極為不理解。
他嘗試靠搜索來解決疑惑。
【A和A十指相扣代表什麼?】
三個人都有事情做。
謝知危求知解惑。
李序趴著睡覺。
麥穗則拿起前排座椅靠背後的報刊,看了一會兒,臉色慢慢變得嚴肅。
這是兩天前的報刊了。
由《自由之聲》報社發行。
最大的版面寫著:《也許是時候讓偏見見鬼去了。》
小鋼炮嘴雖然挺賤,但職業道德還是有的,並沒有曝光他們的機甲。
只是著重描寫了學生們如何對抗蟲巢,是他一貫的誇張筆鋒。
「進入蟲巢,就像進入一條有去無回之路。無法再回頭,只能不停朝著深處走。」
「也許再也無法出來,也許盡頭處只有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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