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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天陽希望兩個孩子繼承自己家業,兩個孩子卻認為機甲才是大勢所趨。一開始雙方只是口頭爭論,後來拉開網絡辯賽,當兩兄弟在報紙上發表《父親,時代變了!》的文章後,馮天陽忍無可忍將他們扔進了諾德軍校。」
「……」當真父慈子孝。
八卦誰都愛聽。
饒是一群名聲斐然的戰將,也在八卦面前豎起耳朵,節節敗退。
——這段時間風平浪靜,總需要一點事情來打發時間。
學生們抵達據點已是深夜。
將信號器和方尖碑連上,兩道筆直的光升騰而起,刺破黑暗,宣告此處戰士已就位。
接下來要做的是安營紮寨。
幾個人在營地中心埋好防護罩,啟動的一瞬間,海水便如退潮般排開,乾燥的帳篷讓人一瞬間聯想到溫暖的被窩。
戰地賽第一天總是分外疲憊。
但還不能睡。
謝知危深吸口氣,走進帳篷。
卓玲也在裡邊等著下一步指示。見他掀開帘子,她抬了抬手,恭喜完成任務般致了個意。
謝知危對她笑笑,又看向麥穗:「物資儲存倉已經全部搭建完成,你想好怎麼布置防禦工事了嗎?」
聞言,麥穗目光從外面隨波搖曳的花苞上斂回,打開地圖。
2號據點地處一片美麗的平原上。
以方尖碑為圓心半徑300米外,五分之四的區域被一種花卉植物所占據,在黑暗中散發出柔和微光。
美則美矣,卻一馬平川。沒有其它據點的天然屏障,讓這塊土地脆弱不堪,唾手可得。
有意思的是,隨著隊伍探索,所有信息都會出現在她手裡這方立體地圖中。可那片花海卻沒被呈現出來。
她只好手動將這片區域劃分出來,再指向未被花海覆蓋的五分之一的缺口。
「在這塊空地上鋪設陷阱,就用之前我們從苔原星第一軍校那裡搶——贏來的那些陷阱。」
差點說漏嘴,麥穗及時改口。
「這幾個點設做埋伏區,安排暗哨輪值,不建立明面上的防衛崗。」
謝知危快速記下:「花海呢?怎麼處理?我大概估量了一下,那些花都有兩到三米的高度,再適合隱蹤匿跡不過,我們是全部清理掉,還是在裡面埋伏火力?」
麥穗搖頭:「都不做。」
謝知危:「嗯?」
麥穗:「什麼都不做,放著不管。」
「——啊?」
這下連正在翹椅子玩的卓玲都繃不住了,「咔噠」一聲擺正身子:「啥意思?」
「字面意思。」麥穗轉了下地圖,推給謝知危,「不管它,離遠點。不安排巡邏,也不安插哨衛。任何人不得接近。」
兩個人都怔怔的。
不過很快,卓玲捶了下手心:「我懂了。」
她對謝知危眨眨眼:「學長,你把自己代入進攻者好好想想。」
麥穗在空地上的布置都突出一個隱蔽性。
一般進攻者看見這樣一個「不設防」的入口,沒腦子的就會立刻衝進埋伏。
有腦子的,就會覺得,這樣的入口明顯有埋伏,還是走花海吧。然後在一眼望不穿的花海前突然醒悟——
入口那邊之所以會營造出一種「有埋伏」的氛圍,就是為了逼人走花海。
所以真正的埋伏在花海中,入口那邊反而是空城計,得回去走入口!
這一招,叫我預判了你預判的預判!
怪不得教官老說:嚴格聽從指揮命令。
他們的思想層次真的不是普通人能企及的。
謝知危還沒反應過來,卓玲已經對麥穗豎起大拇指。
在物資人力有限的情況下,最大化收益——
「高!實在是高!」
……
當事人絲毫不知曉她的隊友們這麼愛腦補。
一位為她腦補了勇敢出櫃的A同形象,一位為她腦補了料事如神的賭狗形象。
她只是等人都走了之後,重新回到花海邊,盯了一會兒,忽然閉上眼。
剎那間一個完整的場景在腦袋中列印拓開。
就像她手上那枚立體地圖一樣,一切都很正常,唯獨這片花海,變成了別的「東西」。
不可名狀,卻能感知到存在。危險的存在。
麥穗睜開眼,再次注視向顫動的花苞。
深海比想像中更加危險,在調查清楚前保持距離,是他們這群無知者理應獻上的敬畏。
一群人徹底布置好營地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麥穗看看時間,快三點了。
「休息吧。」
卓玲伸了個懶腰:「累死了。」
菲尼克斯戰備包大半用來裝應對蟲獸的工具了,生活物資匱乏,免不了要幾個人共擠一頂帳篷。
麥穗、周婷、卓玲便共用一頂。
深海與陸地不一樣,這裡是永無止盡的黑暗,晝與夜交替之時,也沒有鳥叫與蟲鳴的交替。
平靜下來後,只有汩汩涌浪與心跳迴響在耳邊。
卓玲能聽見身邊兩位隊友都與她一樣,明明身體累極,可頭腦還保持著清醒,不由開口道:「睡不著。」
周婷冷聲:「睡不著就是還不累,出去跑三圈。」
卓玲依言下床,出去吭哧吭哧跑了三圈,回來再次盯向帳篷的尖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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