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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那麼傻。」舒亞道,「包裝袋好像被拆過,我們班就我一個吃無麩的,我能不小心嗎?」
他拍拍老同學的肩膀,「我沒吃那個,去自動售賣機機買了新的。」
林泮蹙眉:「那為什麼……」
「可能是太緊張了,也可能是售賣機的東西過期了。」舒亞攤攤手,「反正我那天回家,滿腦子都是完蛋了,壓根沒想到底是為什麼。」
林泮沉默。
「考出來一看,果然完蛋,B線都擦邊,我不想去C,選擇復讀。」舒亞抿口香檳,「我媽把我罵了頓,還是幫我交了學費,我就去了專門的復讀班。那裡的氛圍比十中緊張,但競爭反而不激烈,我第二次考也有經驗了,平平安安上岸過線,我爸說我心理素質不行,讓我服兵役去,我去了,身體是好不少。」
他感慨,「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高四那年,我滿腦子都是它,考完才慢慢放下,沒想到你還記得。說實話,我挺驚訝的。」
高中的記憶已然模糊,現在回想起來,他只記得自己的室友是相當內向的人。
說好聽點叫克制,說難聽點太冷漠,除了學習,其他什麼事都不關心。
偶爾和他說兩句話,他的回應也很平淡,朋友們老說他看起來有點陰鬱,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報復世界的傢伙,他們同住一個宿舍,還是多小心。
舒亞倒是不覺得林泮哪裡想報復社會,但笑臉貼過去,回應寥寥,他也就熄了做朋友的心思,就當是個普通同學。
沒想到五年過去,他居然記得,還要和他道歉。
也許……當年他們都想錯了,林泮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
他只是不太會交朋友。
可惜,大家已經過了交朋友的年紀了。
他現在最好的朋友還是服兵役認識的舍友,進社會後結識的都是人脈。
舒亞有點同情他,不由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別放心上,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林泮看著他,舒亞還穿著上班的衣服,雖然也是規整的三件套,可襯衫袖子捲起,西裝沾了點咖啡漬,看起來就馬馬虎虎的樣子。
一點都沒變。
以前在宿舍里總是丟三落四,抽屜永遠不鎖,衣服疊得亂七八糟,連高考出了紕漏,也沒有改掉多少。
他一定很幸福吧。
幸福的人才能馬虎隨便。
以為他高考失利,人生必然跌落,但現實沒有這麼壞,他只不過又復讀了一年。
真好。
林泮為他鬆口氣,也為自己感到可悲。
一步踏錯萬劫不復的人,從來都只有他而已,他卻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如此。
「沒事就好。」他平靜地說,「是我冒昧了。」
舒亞笑笑:「沒關係,謝謝你記掛我,我們那時也沒說過幾句話。」
林泮緩緩合攏眼瞼:「你是個好室友。」
雖然丟東西,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手腳不乾淨,其他人有份的水果,也永遠給他桌上放一份。
舒亞聽出了他話中的感激,撓撓臉,有點不自然。
兩人尷尬地沉默起來,直到其他同學到來,意外發現了他們。
「舒亞,好久不見,你這小子復讀了也不告訴我……咦,你是……」
舒亞的人緣不錯,大家還記得他,紛紛招呼。當然,也少不了先敬羅衣後敬人的成熟人士,熟絡地和林泮寒暄,詢問他大學去了哪裡,如今又在什麼地方高就。
林泮如實回答:「做助理。」
「哪家公司這麼大方?」弗朗西斯據說有俄國貴族血統,是以前十中的校草,如今則是精算師,未婚妻也是家大業大的富豪之女。今天就是他包下這裡,宴請舊同學,沒料到風頭被人搶走,當然忍不住充當反派人物,陰陽怪氣下,「給助理買這身行頭?」
林泮本來就不愛出風頭,要不是想得知舒亞的近況,以及鹿露非要他來,他絕對不會這麼高調地露面。
弗郎西斯一開口,他第一反應就是避開鋒芒,但話到嘴邊,耳朵卻捕捉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他立即閉嘴。
果不其然,下一刻——
「我!我給男朋友買衣服,關你什麼事,要你點評兩句?」鹿露火冒三丈。
她說是說不去參加聚會,但打聽到他們在哪個會所,直接聯繫上會所的老板,包下隔壁的房間,又花了一萬塊收買侍應生,讓他幫自己盯著。
「如果有人欺負我男朋友,馬上過來告訴我,情況屬實,我再給你一萬。」
金錢攻勢下,侍應生就差給她直播了。
還真有壞蛋欺負人。
憑什麼看不起他。
都成雲煙
鹿露出面和林泮單獨出現, 效果截然不同。
林泮穿得再體面,人家看他也不過是傍上富婆的幸運兒,雖然客氣, 卻不認為他有什麼能耐。像弗郎西斯這樣家境好又底氣, 更是沒少見阿姨姐姐們身邊的小情人,解悶的樂子而已,還能有求到他的時候?
但鹿露不一樣。
她一出場,精明的人立馬做出判斷。
好年輕!
穿戴價值不菲。
富家千金。
孫甜最聰明,立即拉過侍應生, 低聲問:「我們包了這邊的廳,這位小姐是怎麼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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