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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肯定地說:「我要吃咖喱豬排飯,謝謝!」
埃伯特:「……」
他揉揉她的腦袋,試圖讓她清醒一點,「我是說,要不要、和我——」
鹿露靠住牆,無語望天。
唉,怎麼拒絕才比較體面友好,不傷害對方的自尊心呢。
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呃,可能不太管用。
對不起,我們不合適?萬一追問她怎麼不合適怎麼辦?
噦,突然有點噁心,好像真的喝多了,好難受啊。
想吐。
吐了吧,不忍。
她扶住牆,對著不知道是花盆還是垃圾桶吐了出來。
埃伯特立馬閉嘴。
「鹿小姐?」她的嘔吐聲吸引了林泮的關注。他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見她就在離客房不遠的拐角大吐特吐,馬上過去扶住她,「您還好嗎?」
鹿露勉強立起身,她應該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酒,一下堵住了,吐出來就舒服了。
但現在不脫身,更待何時:「頭疼——唔——」
話未說完,往林泮身上靠住,完事!
剎那幻夢
無論埃伯特出於什麼目的, 和一個醉鬼表白都絕非明智之選,更不要說照顧一個醉鬼了。
他看見林泮過來,鹿露又醉得不省人事, 明智地把她交給自己的助理:「好好照顧她。」
「是, 感謝殿下送鹿小姐回來。」林泮扶住沉甸甸的她,禮節周到地致謝。
埃伯特擺擺手,轉身離開了這裡。
林泮把鹿露抱起來,安放進打掃好的客房。她住的是空間站最好的套房,帶一個保姆間, 他到這裡後就簡單清掃了一遍,把浴室打掃乾淨, 方便她玩好回來泡澡解乏。
只是沒有想到, 鹿露居然喝醉了。
他想把她扶回床上, 可剛剛吐過的鹿露堅持要去衛生間漱口。
林泮拗不過她,扶她進衛生間洗漱。
漱口水沖了兩遍, 再來一遍清水,鹿露總算覺得口腔舒服很多,電量也徹底耗罄。林泮把她扶到床上, 她就直直躺下不動彈了。
哎喲,跳舞的時候不覺得, 這會兒躺平放鬆,腳掌有點疼, 小腿酸得厲害, 髮型好看歸好看,頭紗戴久了扯著頭皮, 脖子也難受。但就算渾身不舒坦,鹿露也堅決不動一根手指頭, 萬事等明天睡醒再說。
酒意上頭,大腦的運轉速度也大幅度下降,她迷糊半天,直到頭皮忽然鬆弛,才意識到林泮在幫她摘頭髮。
他剪斷所有的發圈,把她噴塗了定型水的髮絲散開,後腦勺終於能舒舒服服靠在枕墊上了,動動腳趾,鞋襪不知幾時消失無蹤,再也不能束縛腳趾頭。
放鬆了。
林泮看她扭扭身又沉沉睡去,沒有被吵醒的樣子,暗鬆口氣,打濕化妝棉,慢慢擦掉她臉上的濃妝。
藍色的眼影和粉紫色的唇彩被擦去,露出她原本的膚色,比起鬼魅美麗的殭屍新娘,睡著的鹿露只是一個樣貌秀麗的普通女孩,但剝去外殼的妝點,此時的她又是最真實的樣子。
林泮擰了塊溫熱的毛巾,敷在她臉上,擦掉殘餘的卸妝凝膠。
她皺皺鼻子,沒有躲開熱氣的蒸騰。
殘餘在額間的亮粉也消失了,暖黃色的床頭燈下,她的皮膚如白瓷無暇。林泮握著毛巾,動作不自覺放緩、再放緩,直至停滯。
他凝視著床上的少女。@無限好文,盡在
她的鬢髮被毛巾的熱氣弄得潮噠噠的,雙頰泛著酒氣的潮紅,婚紗卻還是十足美麗,暖光中和了銀粉的幽麗,變得溫暖絢爛,像極了遺落的陽光碎片。
好似夢裡的場景。
——關於婚禮的夢。
這是他夜深人靜之際最隱秘的慰藉,身體疲憊不堪,前路渺茫,他便會在腦海中勾勒那天的場景。
不奢想多麼盛大的婚禮現場,亦從未考慮會有多少人參加,吃的是什麼珍饈,喝的是什麼紅酒,溫暖的夢裡,只有一位面容模糊的小姐,她穿著普通簡約的婚紗,也許是買來的二手貨,顏色有點舊舊的,但沒有關係,在林泮心裡,她就是一切。
他們簡單完成登記,可能沒錢去教堂或者酒店,就這樣無聲地回到家裡。
她可能不愛他,興致也不高,回到家後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如果運氣好,她愛他,那麼或許他們會在小房子裡一同分享一個美味的蛋糕,作為結婚的慶祝。
彼時,燭光暖融融地照亮陋室,映出她的臉龐。
這是整場夢境最美的一刻,恰如此時,床頭燈的光暈籠罩著婚紗少女,她酣然入夢,猶如名家的傳世油畫,安靜卻充滿吸引力。
林泮深夜的臆想以這樣一種始料未及的方式,慷慨地展現在他眼前。
「她」還是鹿露。
太不真切,比夢還像夢。
因此,哪怕林泮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眼睛卻無法轉開視線,定定地望著她。
多麼不可思議啊。
假如鹿露真的結婚,穿的必定是價值數百萬的奢華婚紗,絕不會是今天的魚尾紗裙,陪在她身邊的人也絕不會是他。可上蒼竟然難得對他慷慨一次,在這萬聖節前夜,她穿了件古舊的古典婚紗,還原了他的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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