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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起桌上的畫紙,魔族最好的畫紙,發出沙沙的聲響。
魔族王室才能使用的薰香,在香爐中幽幽地飄著青煙,桌上擺著各色點心水果,還貼心地備好了銀簽。
玖茴捏著畫筆,祉猷從燭火下抬起了頭,門內門外三人,沉默對視相望。
沒有嚴刑拷打,沒有艱辛度日,甚至連腳踩的地方,還鋪了厚厚的毛毯。
一切美好得讓門外的人以為,他的到來十分冒昧。
「銀籍?」玖茴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把地上的毛毯一腳踹進床底。
外面傳來無數匆忙的腳步聲,分明都是朝這邊而來。
「銀籍!」玖茴扔掉手裡的畫筆,高聲斥責道:「你天資出眾,卻為了沙欏葭公主背叛九天宗,成了公主府的走狗,如今又為了她要殺我滅口,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祉猷小聲在玖茴耳邊反駁:「我覺得他不配用走狗這個詞。」
作者有話要說
祉猷:我是祉猷,我才是走狗代言人!
第67章 沒啦?
腳步聲越來越近,銀籍沒有回頭,他深深看了玖茴一眼,快速壓低聲音道:「你們二人資質出眾,潛力非凡,是修真界未來的肱骨之才。魔族私下有多股勢力,十分複雜,你們不要陷入其中。」
「真人你已經背叛九天宗,又何必管我們修士的事?」玖茴撿起旁邊的一個香爐砸向銀籍,銀籍側身避開,香爐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三皇子邏訶、魔王與魔後一行人跨入院門時,剛好看到香爐砸出來的一幕。
「你們快來救我!」玖茴滿臉驚惶,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他要殺我滅口!」
「銀籍?」三皇子詫異地看著銀籍,他竟然能為了沙欏葭做到這一步?
原本他跟玖茴計劃好,把他父王引來此處,讓玖茴再坑沙欏葭一把,沒想到還有這等意外之喜?
「銀籍,王上在此,你還不速速住手?」魔後看了眼坐在前方步輦上的魔王,痛心疾首道:「沙欏葭與王上父女情深,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晰就行,你如此衝動行事,豈不是讓沙欏葭與王上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
「此事乃我一人所為,與公主沒有干係。」銀籍突然飛身把玖茴擒住,用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對老邁的魔王諷刺一笑:「你寧願相信這個修真界來的女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兒,談何父女情深?」
魔後見銀籍把劍搭在玖茴脖子上,面色微變:「銀籍!你糊塗,若是傷了她,才是讓公主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公主向來愛重你,而你呢?」銀籍沒有搭理魔後,他看著沒有作聲的魔王:「你是一個無能、貪婪又畏懼死亡的腐朽爛肉,你老了,所以嫉妒每一個鮮活年輕的生命,是一個連女兒都猜忌的廢物。」
嚯!
銀籍真人好狠毒的一張嘴,專挑魔王最在意的地方嘲諷挖苦,就差沒直接說「老東西,你怎麼還不趕緊去死」了。
這哪是心疼公主,這是怕她死得不夠快啊!
「弓箭手。」氣極的魔王冷靜得可怕,蛇一般的眼睛漠然地盯著銀籍,仿佛在看一個死人:「殺了他。」
院子四周突然冒出無數手持魔弓的弓箭手,他們絲毫沒有顧忌銀籍手中挾持的玖茴,漫天魔箭如花雨般落下。
銀籍一掌把玖茴推進屋子,揮劍擋下第一波劍雨。
「放!」
箭雨仿佛沒有停下的時候,整座困淺宮的大陣突然打開,乾癟蒼老的魔王懶懶地靠著扶手,看著在陣法壓制下的銀籍艱難抵抗,他面上終於露出些許笑意。
這種拼命掙扎,最後只能無奈死去的戲碼,無論什麼時候看,都能讓他心生愉悅。
一支箭扎進銀籍左腹,他守在關押著玖茴與祉猷的門前,眼睛血紅地看著老魔王。
他飛身穿過箭雨,劍指老魔王。
這一劍用了他所有的功力,即使無數飛箭扎在他的身上,他也沒有猶豫。
叮。
足以毀天滅地的一劍,被魔王伸出的雙指夾住。
銀籍震驚地瞪大眼睛,魔王的修為強大得讓他意外。
「這點本事,可殺不了本王。」銀籍的震驚與無法接受取悅了他,他雙指一用力,陪伴銀籍兩百多年的本命劍應聲而斷。
本命劍斷,對於劍修而言,就是毀了他飛升的所有希望。
「這些年無數人想要殺本王,你只是其中一個。」見銀籍口吐鮮血倒了下去,老魔王從步輦上下來,高高在上的看著眼中滿是不甘的銀籍:「若不是天道不公,讓三界失去了飛升的希望,以本王之能,又怎麼會在此間等待壽元耗盡?」
銀籍口中不斷涌著鮮血,箭雨已經停了下來,他伸出顫抖的手,試圖撿回斷去的劍刃。
「你年紀輕輕,為何要惹怒本王,急著找死呢?」魔王一腳踩在銀籍伸出去的那隻手上,很快他的腳下便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三皇子邏訶聽著這個聲音,嚇得肩膀抖了抖,縮到了魔後身邊。
魔後輕輕拍了拍邏訶的手臂,面上露出敬仰崇拜的神情,仿佛她看到的是世間最英偉最了不起的人。
魔王回頭就看到魔後的表情,見魔王望過來,魔後趕緊扭過頭,似乎不想讓魔王發現自己竟還如少女般幼稚。
魔王卻被魔後的模樣取悅,他挪開腳,看著已經失去意識的銀籍,抬手對魔衛道:「抬去萬屍爐,有修為的靈骨,到底比凡人骨多幾分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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