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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羅暮衣仰頭,額頂爆出青筋,手背發麻,這難道……又是沖她烈毒入心來的?
而這妖怪看上去不過玄階,怎麼可能把她手背沖得發麻?
羅暮衣長刀勾向妖怪,一道金光與她相擊,她站穩,突然有了數。
這妖怪,竟似人在操縱。
羅暮衣冷汗淋漓……又是誰在試探她?
而妖怪便一擊不中,反身之際,那噁心的皮膚化為霧,霧氣濃稠氤氳,竟瞬間把土窖包圍,所觸之地,滋滋之聲,竟似能腐蝕萬物。
羅暮衣眼見毒霧襲向裡屋,那處同行孩童皆在裡面,本想衝去攔住,心臟卻一陣疼痛,竟有毒發之象,卻也t z不得不手捏魔主令,將眾人喚醒。
「什麼人?!」
眾人也聞聲衝出,其中一位魔官見狀臉色大變,當即要去,卻被霧冷不丁裹住,竟如窒息般陷入幻覺。
其臉色青紫大漲,卻忽聽一道笛聲幽幽,自天而降,魔官、孩童與毒霧,盡數隔絕開來。
再聽一聲龍吟,萬寒正如上古神祗的冷箭,猛地盯向妖魔。
只見風頌出,他雪袍金帶,面如冠玉,此時長發由白玉色的髮帶束在身後,竟讓不少人望一眼,便也猛地窒息無言——
許多人再次明白了為何魔主為風仙君著迷許久,只因風仙君實在是太美了。
也有人心中開始嘀咕起羅暮衣的冷淡,風仙君這等人物,旁的女人若可得,只怕都捧在手心怕化了吧?
但被嘀咕的羅暮衣不在了。
妖怪化出毒霧,便是為脫身。羅暮衣在聽到笛聲的同時,便已回頭朝妖怪那方追去。
那幻狐如電掣、如流星,衝出土窖,羅暮衣追出來時,便見巨尾融化成濃濃霧氣,橫在田艮上,竟讓人看不明晰路。
「攔我?」羅暮衣冷笑一聲,便化影追去。
就這短短几刻,她已看出幾點:
此妖,可造幻術;
但此妖,也是沖她而來,方才攻她之心,是為在眾人面前取血,也不知何人為之,但必為人所養。
羅暮衣召出蠍子,少息又朝迴響之處跑去。
然而,她方至幽林,卻見清冷劍光,如霜天之龍,龍吟聲後,怪物淒鳴,但聞倒地之聲。
羅暮衣蹙眉。
……風頌?
她抿唇,轉念又想通了。風頌修盡清華,比她修的功法更易破幻境。
他先找到幻狐也不足為奇。
她抿唇,猶豫了番,落地了。
霧還未散,風頌則面目冰冷的立在那狐屍之前,手握萬寒,周身清冷之氣散開。
聽到她的聲音,他冷冷抬眸,與她對視一眼,又扭開頭。
而因著這陰暗的環境,羅暮衣沒看到風頌目光觸及她的瞬間,便試圖壓下的狼狽。
「……」羅暮衣的目光卻順著風頌劍尖的血,落到了地上的妖怪上。
……她竟犯了難。
按照如今仙魔二界的規矩,這妖誰擊殺的,便屬於誰。
她過去和風頌除妖自然從沒想過這些,風頌在這方面不難說話,或者說……除妖之上,他們所獵妖物,一向是共享的。
但如今,羅暮衣試圖用此妖查出她瞞著的妖毒入心之由,自然不可能共享。
她清了清嗓子:「……那個,可否把此妖與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風頌劍尖一顫,抿唇。
在晦暗的光下,他背著羅暮衣,再次閉了閉眼。
……如今,是連獵的妖都要分得清清楚楚了麼?
但他再次抬眸,鳳眸清冷,如寒天凍地。
風頌居高臨下地掃了羅暮衣,淡聲道:「我殺了妖,這妖便是承政司的。」
羅暮衣張了張唇,風頌卻道:「你三日前既然已有選擇,如今要我殺的妖做什麼?羅魔主,別變來變去,也別逼我……看不起你。」
「……」羅暮衣愣了下,她許久沒感受風頌的唇刀舌劍,如今感受著,竟過了會兒才泛起怒氣。
但如今,她心知妖怪要緊,便耐著性子道:「我只是想要一個妖怪,都不行麼?」
她想了想,「我過去也給了你不少東西,你就當還我吧。」
她話里話外,都沒否認那日選擇有錯。
風頌的手卻握緊,青筋暴起。
他實在,實在是不知道,羅暮衣為什麼突然不理他。
這種冷淡,讓他茫然,也讓他心中冒火,他抬眸,聲音卻冰冷如對待外人:「過去?羅魔主當真要算?是不是還想回去找先生對上一對,儘早理清誰虧欠誰多?」
「……」羅暮衣無語,的確,過去也有不少風頌與她的好物。
無論被迫還是還禮,她有的,他有的,真算不清。
她想了想,換了思路:「風仙君,與我吧。你暫時還是要待在望北台的,難道就沒有要我幫忙的時候?」
「暫時」。
風頌卻猛然抬頭,目光冷厲如劍,幾乎剜在羅暮衣臉上,他聲音中也透著毫不在意:「我以為,羅魔主的計劃中,我們再沒有其他糾纏。」
「……」羅暮衣再次被風頌的話問住了。
他的目光非常兇狠。而此時,他目光雖然似乎隔著什麼,卻漸漸溢出輕蔑。
這種輕蔑……羅暮衣見過。
在他少時巡山,見她喝妖魔血趕走她時,便出現過。
高高在上,似什麼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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