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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中一片沉默。
羅暮衣虛弱逃走時,聽到這個聲音,咬牙。逃遠後,本想聯繫暗樁,她拿起玉簡,卻突然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她昏過去了。
而再次醒來,她躺在荒郊野嶺,耳邊是尹東霜的笑。
——「你方才遇見了什麼麼?」
所以,她遇見什麼了?
羅暮衣頭痛欲裂,她想不起來。
為何笑?
等等,這笑聲是誰,有人笑麼?
羅暮衣倏然意識到,自己似在忘記事情,在忘記很重要的事。
她咬緊牙關,拼勁最後的力氣回憶,在手背上刻了個「尹」的血字。
而從零碎的記憶中,她召出了丘斷鋒的斷劍。
是的,她發現自己突然在忘記事情,忘記和丘斷鋒的事情,她直覺這很重要。
這時,沒有神識只會聽話的低階妖對羅暮衣來說,更為可靠。
她抓住了一隻低階妖風魈,讓吞下丘斷鋒的斷劍,讓其送到風頌之處,以免她這裡出了意外,風頌對仙門的背叛一無所知,反而被害。
她也設下了看到風頌便會示意的法印。怕其他人發現她的法力,她t z用了北三城買的法符,看不出是她布下的。
但結果是,羅暮衣準確評估了低階妖的忠誠,但高估了其運氣和能力。低階妖飛到山谷中便迷了路,路上被大妖死亡的妖息擊得重傷,最後在北秦城外的幽林死掉,被大雪埋在三城外的幽林中。
直到兩個月後羅暮衣和風頌因為風頌看到凡毓,大受刺激吵架吵到了這裡,風魈上的法符才因見到風頌引爆了爆炸,讓羅暮衣和風頌發現了屍體和丘斷鋒斷劍。
……
羅暮衣還做了其他事情。
在路上,她發現事情越來越棘手。她發現自己的妖毒侵入心脈了,她想不起是什麼妖。
而現在回想起來,羅暮衣也明白了風頌為何讓自己先走,他讓她先去處理毒,不要讓毒入了心脈,不曾想,羅暮衣下山時,途中便已隱約忘記了這事。恍惚想起,她已第一次發現自己妖毒入心,手上還刻著一個「尹」字。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她路過風檣城,路上卻發現有人在追擊。
尹家。
羅暮衣再怎麼樣,也察覺到不對。她大概猜出了誰在對她不利,也知道為了拖延時間,她必須先把敵人的陣營攪得人仰馬翻,於是羅暮衣做了一局。
她躲進隱雪地,妖母笑嘻嘻地提到了直到羅暮衣的毒來源,羅暮衣和她交易,告訴了她幽府的靈陣構造。羅暮衣去裡面吃過喜宴,她也擅長陣法,所以看一眼就記得。所以妖母后來去輕鬆抓住了陸康。
但妖母誑了羅暮衣一局,只告訴了她方位,她知道來自北邊。
於是,羅暮衣還買了幻狐,三隻。沒說用途。
她想用一隻提醒自己往北走,兩隻拿來做局。
而那只用來提醒她自己的,被羅暮衣上了自己的法印,半月之後,在望北台新年初三,襲擊了她。
另一隻,羅暮衣拿去見了尹東亭。
她那會兒並不敢動尹東亭,尹東亭還沒有被攝政王和尹東霜正式踢出局。
她秘密泄出了自己中毒的消息,喬裝成幽壙的魔蠍使,見尹東亭。
尹東亭是個貪婪的人,來見了她,她假意告訴他「羅暮衣可能中妖毒入心」這驚天誘餌,冒險地給出了證據,引誘尹東亭上鉤簽下交易,同時用留影珠留下了他們交易的痕跡,一隻留影珠讓幻狐傳給了多疑的攝政王。
羅暮衣本意是,讓尹家亂一段時間,給她點時間。但沒想到,奪魂坡尹東亭和攝政王起了嫌隙,尹東亭被攝政王壓制,直接給她機會下手殺他。
而羅暮衣也賣了尹東亭一隻幻狐。
有了這個交易記錄,到時候幻狐找她,出了意外,也有可能查到尹東亭。她可以再被引過來。
這只是羅暮衣的一個手段。她自然把一切記在了她的玉簡里,防止意外。
但後來意外還是發生了。羅暮衣也慶幸自己留了一手。
回到望北台,接近奪魂坡時,她精神徹底狂亂。
羅暮衣不過被小妖襲擊了番,便心魔發作,神識崩壞,她隱約靠近石碑,寫了些什麼,殺了很多妖怪。
但這些,羅暮衣出來後就忘記了。她的玉簡在戰鬥中丟了,所以後來她換了新的。手上的刻字傷疊了新傷。
她出來後便昏過去。
醒來,無瑕已經找到她,哭著說:主,您的心魔又發了。她問主,您去西邊發生了什麼?
羅暮衣先前去北邊,用去西邊的某妖災為藉口打了她行蹤的掩護,所以大多數人不知道她去了北邊。
羅暮衣也的確在去北邊之前部署了西部治災的事。這一點她記得。她精神也十分恍惚,治災……怎麼她治災就治了那麼久呢?
而她那會兒不知,該死的驚重,讓人失憶,並不是全然失去記憶,而是會自動修復補足,她只覺得記憶中有了很多獨處的空白,但她信任記憶,沒覺得有錯。
「主,風仙君三日前回來,寒毒發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風仙君。
風仙君?
羅暮衣的頭突然很痛,這誰?
她漸漸回憶起來,是被她強取豪奪回來,十年都冷淡著臉的死鬼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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