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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出去了。
風頌沉默,垂頭。
……
羅暮衣本以為這件事會到此為止。但接下來的幾天,她卻發現事態似短暫地超過了她的想像。
酒肆對面,是一座府邸。她吃驚地聽到,風頌,作為承政仙官,竟派人搬來了這裡。
羅暮衣沒立刻搬走。
因為她要等待中間人介紹的可賣給她消息的人,同時也得休養。
羅暮衣本打算視風頌為無物。
但每當她出去,便可正好看見對面的風頌望向她。
他目光落到她身上,總是半晌不轉開,她瞪回去,他便輕輕低頭。她無視,他卻也沉默地繼續觀望這裡。
一日羅暮衣差人去備來一些探妖境用的靈符,少了其中幾張,她出去置備,不想也遇到了風頌。
「有些符……在這風檣城不好得。先前幽府為了牟利,斷了一些頂階靈符的商路。」風頌低聲給了她一張地圖和令牌,「這是仙台在這裡的門路。一些隱秘的據點,只與仙修。」
「你拿我令牌去,想要什麼,都方便些。」
羅暮衣卻把令牌和地圖推回了風頌的懷裡,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走了。
她是真的覺得很迷惑。
但這竟然還沒完。
羅暮衣夜半打開窗,卻發覺風頌正坐在對面的窗邊拂劍。
「……」她全然不知道風頌什麼時候搬過來的,搬到這麼近。
和她對視,他身體有些僵硬。
不知他想到什麼,目光竟比過去溫和許多,也未挪開。
羅暮衣一時感到奇怪,只覺這眼神熟悉,但不知道何時見過。
而她總感覺這神情配著風頌有些陌生。
她瞪回去,想讓風頌知難而退,收回亂看的眼神。
不想風頌見狀,微微抿唇,便無聲地繼續看她,目光溫柔。
但他的手,輕輕顫抖,似在緊張。
「…………」
羅暮衣實在忍不了,猛地關了帘子。
她拿起通訊玉簡,在許久沒翻開聯繫的那人的那頁,施展法術。
那方幾乎是立刻接上。
通訊玉簡,可連二人之聲。
「你在幹什麼?有病嗎?!」羅暮衣立刻罵過去。
「……不過是幽府事畢,我為仙官,當察異象。」風頌沉默了下,回答她,冰冷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不,你沒在看妖象,你在看我。」羅暮衣道,「我厭惡別人這樣看我。特別是你。」
羅暮衣說完,也不等風頌回應,她猛地合上玉簡,切斷了靈力連結。
就在這時,羅暮衣聽到了敲門聲。
「那位來了。」
中間人的聲音。
羅暮衣立刻坐起來。
……
「什麼?你要去見猙魍?!」陰影中,正坐著中間人介紹來的獵妖人。對方聲音冷沉蒼老,手上傷痕縱橫,當時經驗豐富的和妖打交道的魔修。
但聽到羅暮衣的話,還是嚇了一跳,「我只與你一句奉勸,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要去找它!」
「為什麼?」
「它是天級妖,居於魑魅海,那可怕的亡靈之地,也是我見過的最兇猛的妖怪!它還吃人,你或許不知,它吃過誰!」
「誰?」
「孟琉禮,前魔宗宗主。」
羅暮衣的呼吸忽然靜止。
她知道,是魔宗鼎鼎大名的人物,她師父的師兄。當年突然失蹤,幽壙卻按下了其死因。羅暮衣知道孟宗主死了,卻不知道死於何地。
「這……」她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說了句髒話。
「如果我非要去呢?」
「再給我一百金,告訴你消息。」
……
是夜,羅暮衣沉默地坐在屋裡,手上畫著關於妖獸的符號。她做下了一個計劃,打算第二天離開。
如今,她必須保持冷靜,迎難而上。著急也沒什麼用。對那種怪物,她還是得養好身子。羅暮衣計劃第二天白天再慢慢出發。
晨光熹微。
羅暮衣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卻忽然聽到窗邊一聲輕響。
她打開了窗。
看到窗邊的東西,她又蹙起眉頭。
……竟然是,一支梅花,放在那裡。
亭亭孤艷,裛香溢。
羅暮衣也察覺到靈感一動,自己的通訊玉簡似有人傳訊。
她打開。
風頌:[暮衣,旦日平安。]
「…………」羅暮衣真懷疑風頌的腦子被撞壞了。
她撥了撥玉簡。空曠的玉簡,只映出風頌這句話和新年前問她為何不見風迢的幾句話。
真空。
羅暮衣的玉簡兩個月前在她伏妖時壞了,她換了新的。如今沒什麼記錄,空空的,但羅暮衣覺得正好,正如她和風頌的關係。
她煩躁地蹙眉,也沒迴風頌。
卻又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嘎吱——羅暮衣開門。
「那個……這是師尊讓我拿來與您的。」風漾帶人進來,把大包小包放下,語氣有點謹慎和尷尬,「放心,都是親信,不會說出去。」
羅暮衣對於這般陣勢,蹙起眉頭,胸口起伏,竟半晌無語。
「這些是什麼?」羅暮衣橫在中間,要攔。
「什麼都有。」風漾特別指著一個竹篋,上面靈氣四溢,小心地道,「這是師尊去請的靈符,伏妖可用。聽說是您需要,讓我一定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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