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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纓召出她的落日弓,開始垂眸搭弦。
雨師瑤:?
「飛……飛去哪兒?」
「當然是化成你的原型隨便飛。」
容色殊麗的少女淺笑道:
「明日的演武課又該和同硯們切磋了,你對上課沒興趣,不代表我沒興趣,記得待會兒戴上你的硨磲流珠,否則要是真射中了,我如何跟西海龍母交代?」
雨師瑤都快氣哭了。
難道你覺得你拿她的女兒當移動靶子就很好交代了嗎!
她有心反抗,奈何主僕誓限制了她一切反抗的念頭,濯纓心念微動,下一刻雨師瑤便化作一條小銀龍騰飛在雲層之中。
濯纓深吸一口氣。
凝箭,引弓,瞄準,撒放。
幽藍色的箭矢劃破長空,直奔天上那條小銀龍飛馳而去。
【沒用的,汝這一箭必不中。】
隨著落日弓的風涼話響起,那一箭果然落空了。
【沒有吾的配合,汝最多只能發揮出落日弓的兩三成力量,勸汝還是早日還吾自由,這樣對大家都好……】
濯纓並未被他的話打擊到,重新以體內的五行清氣凝成箭矢。
「但我覺得只這兩三成力量,已經比我用過的所有弓加起來還要厲害,更不捨得將你送給別人了呢。」
【……汝真無恥!】
濯纓仍然無動於衷。
她覺得,這世間真正無恥之人還是人外有人。
比如西海龍母,她怎麼也沒想到西海龍母竟然會將自己的掌上明珠送來給她做僕人,這對她們兩個人來說都太殘忍了。
雨師瑤覺得她被拿來當移動靶子很委屈。
濯纓覺得自己要忍受一個每天晚上都會為了魔頭有沒有吃飽睡好,而偷偷啜泣的神經病更痛苦。
想到這裡,濯纓凝箭的速度越來越快。
「慢點慢點慢點!真的要被射中了嗚嗚——」
雨師瑤看著底下那雪衣少女面無表情地追著她不斷引弓,嚇得又快哭了。
她雖仙齡百歲,可她這樣的仙胎,什麼都不做也能增進仙力,雨師瑤從未在修行上費過心思。
可現在,她覺得身後那個看似弱不禁風實則心狠手辣的仙子,是真的想要她性命。
這裡不是西海,沒有人會保護她,雨師瑤滿腹委屈,卻又不得不想辦法自救,竭盡全力地回憶母親和舅舅教授過自己的仙法。
她這輩子就沒這麼努力過!
最後這場生死一線的追逐戰,以濯纓射斷雨師瑤一根龍鬚結尾。
化回原型的雨師瑤崩潰大哭,回去就又給遠在西海的龍母寄信。
其中訴說了濯纓的種種惡行,又說自己是如何使勁渾身解數才從她手底下僥倖活命,最後總結讓西海龍母一定要早點來接她回去替她報仇。
西海龍母轉頭就給濯纓送了一箱價值連城的鮫珠。
【這次瑤兒信中未提起崑崙山,還精進了仙力,進展喜人,望仙子再接再厲。】
「……還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母親,把女兒送給你做僕人,女兒被你當成靶子,還給你送錢?」
濯纓收信時謝策玄正好在旁邊,瞥了一眼,嘖嘖驚嘆。
「沒什麼奇怪的。」
濯纓將信收好,再使喚氣紅了眼的雨師瑤將這一箱子鮫珠送回萬象殿。
「父母愛子,為子計深遠,只要能讓雨師瑤不再惦記著崑崙山,讓她挨幾頓打算什麼?只不過……」
這堂是演武課,學子們抽籤結隊切磋,即將上場的謝策玄回頭看她:
「只不過什麼?」
「一昧讓她避開厲星瀾,只是揚湯止沸的辦法,離得越遠,越易生出多餘的幻想,越多人阻攔,也只會讓她與厲星瀾生出患難與共的情誼,反而將他們越捆越緊。」
想要甩掉西海龍女這個包袱,恐怕得設一個局才行。
腦子想的東西太多,濯纓覺得有些頭疼。
「落日弓是你堂堂正正取走的,又不是那個西海龍母送你的,你現如今能替她看著雨師瑤就已經仁至義盡了,管這麼多做什麼。」
謝策玄熱好身,隨口問她:
「待會兒就要開始切磋了,你不去準備?」
濯纓緩緩搖頭:
「已經和對手商量過了,待會兒再比,先看你的比試。」
整個學宮擅弓的人寥寥無幾,其中最出類拔萃的,就是待會兒要與謝策玄對決的一位學子。
濯纓想偷學些技巧,專程來此觀戰。
然而這話聽在謝策玄耳中卻大不一樣。
迎上少女專注中帶著幾分鼓勵的目光,原本只是當做活動手腳的切磋,霎時變得大不一樣。
「來吧。」
站上台的謝策玄眸中難得閃爍著幾分肅然戰意。
「今日我不會留手的。」
只打算隨便切磋一下的學子:?
這場比試濯纓只看了一半,便面無表情地轉頭離開了演武台。
也不知道謝策玄今天抽什麼風,跟孔雀開屏一樣炫技,完全沒給對方發揮的機會。
還是等這個弓手下場換個對手再來看吧。
作者有話說:
第36章 36
◎母親(二更)◎
「——戰局終, 清點勝負。」
演武台上的封離神君朗聲下令,下方的眾學子按照站位順序一個一個報自己的勝負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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