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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來了個蚩隨,她又沒仙力了。
只能隨機應變,換個對策,一切以保住她性命為重。
「荒海不行。」
濯纓想也不想,踉蹌上前幾步。
「我不去荒海,我要回上清——」
沉鄴派人來救她,絕不只是因為擔心她這種單純的目的。
他冒著與上清天宮作對的風險也要她,一定是荒海有了什麼變故,他需要她去荒海替他排憂解難。
他會打著救她的名義,將她困在那個陰詭地獄般的朝堂內,好吃好喝地養著她,只為她能夠做一個沒有異心的墊腳石。
——她不想再做他人的棋子,不想再被人像個玩意兒似的丟來丟去。
那雙從來堅韌如鋼的雙眸突然在此刻有了前所未有的顫動。
謝策玄愣了愣。
還沒等他說些什麼,林間狂風大作,頭頂月光被陰影遮蔽,定睛一看,卻不是烏雲,而是一隻毛髮火紅的巨獸。
謝策玄頓時拋開一切雜念,並指吟訣:
「天罡運轉,七曜芒寒,號令鬼神,策役雷霆——」
「五雷術,雷縛。」
伴隨著少年冷沉肅穆的嗓音,天上層雲滾滾翻湧,倏然之間,幾道紫電驚雷從萬頃高空劈落,恰將那即將撲上來的凶獸朱厭囚困其中。
這一次的五雷術,與之前在司命府前見他用來對付停雲的那一次完全不同。
眼前雷光如一條條紫蛇,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噼啪聲響。
電閃雷鳴中,響起一道清亮帶笑的嗓音——
「不愧是須彌十凶獸,若是平日,咱倆打起來還真難說。」
「不過今日不巧,有個無理取鬧的小姑娘非逼著我把你殺了,好帶她回家,我是個好面子的人,在她面前已經丟過一次面子,總不好再丟第二次。」
謝策玄抬手蹭去唇角的一點血痕,眸中閃爍著雀躍純粹的殺意。
「那就只能麻煩你,乖乖讓我帶著你的腦袋去接她了。」
謝策玄與凶獸朱厭的身影籠罩在刺目電光之下,光是天雷落地盪開的氣浪,便將濯纓和蚩隨沖飛十丈。
蚩隨生怕病懨懨的公主摔出個好歹,連忙飛身將人接住。
這一接,更牽得肩頭傷口劇痛,疼得他連連痛呼。
「……艹!赤水濯纓你真是是非不分啊,好歹我們當年也合作過一次,你居然想幫謝策玄抓我??」
濯纓連看都沒看一眼給她當肉墊的蚩隨,目光灼灼,緊盯著雷鳴電閃的方向。
她這一生,最討厭有人隨口許諾,給人希望又讓希望落空。
他最好是真的說到做到。
否則——
「不是要帶我去荒海嗎?」濯纓轉過身,面無表情道,「還不走,你在等什麼?」
見濯纓沒打算跑,蚩隨在心裡道了一句識趣。
因為在他們兩人這種絕對懸殊的實力面前,縱使她有千種計謀也沒用,左右不過是多花點時間抓她而已。
蚩隨拍拍身上塵土起身,看著謝策玄的方向冷笑一聲:
「沒想到上清天宮的少武神也會被美色所迷,不過——謝策玄啊謝策玄,憑你是什麼戰無不勝的少武神,還是什麼出類拔萃的上清翹楚,有什麼用呢?你拼死要救的女人,真正喜歡的也不是你,最終要是要投入我們荒海少君的懷抱——」
後半句話,蚩隨刻意拔高了音量,好讓正和朱厭交手的謝策玄能聽得一清二楚。
錚——!
蚩隨沒等到謝策玄的反應,倒是等到了身後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劍。
「廢話那麼多,你是真覺得謝策玄打不過朱厭,騰不出手來殺你?」
蚩隨輕而易舉地回身卸掉了濯纓手裡的劍。
「那可是須彌十凶獸之一,你當謝策玄是神?」
蚩隨嗤笑一聲,一副料定了他活不過今夜的表情,隨手將落在地上的佩劍插回腰間,最後看了一眼謝策玄的方向。
「等我把小公主你送回荒海,要是心情好的話,倒是可以來給他收個屍。」
-
從冀城到荒海山高水遠,蚩隨倒是可以晝夜不歇的趕路,但濯纓的身體卻不行。
當蚩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濯纓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唇色蒼白如雪,一張臉上瞧不見半點血色。
蚩隨真怕半路上就把這個身嬌體弱的小公主顛死了,連忙找了間醫館給她看病療傷。
「……這位姑娘摔得不輕啊,可不能再長途顛簸,最好連地都不要下,緩個十天半個月的再做打算。」
蚩隨聽完醫師的話簡直氣得想笑。
「十天半個月?坐月子呢?等你坐完月子我們還到得了荒海嗎?」
榻上的濯纓面白如紙,唇角翹了翹:
「不是不怕謝策玄追上來嗎?」
蚩??隨被她噎了一下,神色微訕,但仍舊嘴硬:
「我怕他?不就是個成仙兩百載的凡仙而已,我蚩隨蛟龍之身,仙齡千年,在西海從前也是威名赫赫的大將軍,從前是謝策玄趁我之危才將我逼至險境,否則我……」
「渴了。」濯纓閉了閉眼,打斷他,「倒杯水,謝謝。」
「好嘞。」
蚩隨也不想再進行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答應得飛快。
倒完水遞給她才反應過來——
她使喚人怎麼這麼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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