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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宇毀去,還能重建,她並不想害姐姐。
可現在——
鮫宮王座上,表面已經醉了的荒海君上向她投來充滿壓迫感的視線,而在她身旁的少君沉鄴並不言語,只是替他自己倒了杯酒。
一瞬間,有淡淡的悔意涌了上來。
她覺得她似乎將自己架上了一個無法掌控的境地。
「妾身……願意為神尊效勞。」
宴席重新恢復了其樂融融的氛圍,心神不寧的昭粹卻坐立難安,途中便尋了個藉口出去透氣。
走到珊瑚海時,突然被人半路攔了下來。
「赤水昭粹,從前倒是小看你了,你我敵對乃是立場不同,但你為討少君和君上歡心,竟然連親姐姐都能出賣,真是嘆為觀止。」
昭粹抬頭一看,攔住她的正是荒海二皇子的夫人。
在沉鄴之前,二皇子才是荒海最有希望繼承少君之位的儲君。
到現在,即便少君之位已定,兩人仍是明爭暗鬥不斷,昭粹到荒海的這幾個月以來,被二皇子妃使了不少絆子。
此刻聽了她的話,昭粹漲紅了臉:
「我沒有出賣我姐姐!」
「你砸毀你姐姐唯一的宮觀,即便不至於毀去仙身,也對仙根有損,這還不算出賣嗎?」
昭粹咬了咬唇。
她知道,姐姐如今身在上清天宮,受著上清天宮日復一日的苦修煎熬,日子過得必定不容易。
她還讓父皇下令暫時砸毀她的宮觀,她只有這一間宮觀,身體狀況或許也會變差。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
待日後荒海一統四海,她熬過了眼前的危機,一定會好好補償姐姐。
昭粹這樣想著,心裡稍稍好過一些。
「我和我姐姐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嘴,讓開。」
二皇子妃彎唇譏笑,腳步未動,仍擋在昭粹面前:
「外人?恐怕此刻在你姐姐眼裡,你也已經是個外人了吧……」
昭粹被她說得惱羞成怒,幾乎沒怎麼思考,便召來方才重明神尊給她的玉清扇,隨手一揮——
砰!
沉鄴與手下一名白衣謀士剛至珊瑚海,便見二皇子妃被昭粹扇飛,狠狠撞在紅珊瑚樹上的一幕。
白衣謀士瞬間變色。
糟了!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醫師來!」
昭粹嚇了一跳,立刻回頭看了過來。
二皇子妃的侍女們沒想過昭粹會動手,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去召醫師。
其中一名侍女怒道:「你竟敢動手傷了二皇子妃!二皇子不會放過你的!」
白衣謀士冷汗涔涔:「此事實在是誤會,待宴會結束,我定親自向二皇子殿下解釋……」
昭粹將手裡的玉清扇丟開,可憐兮兮地瞧著面前未發一語的沉鄴。
「我聽說,二皇子的母親曾對少君您的母親……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我只是,想替少君您出氣而已。」
被昭粹玉清扇所傷的二皇子妃吐出一口鮮血,正怨恨地盯著他們。
沉鄴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他的生母死於後宮爭鬥,臨死之時,也是這樣,口吐鮮血不止,而那時他的父親,卻陪在君後和二皇子身邊,一家人和樂融融。
白衣謀士回過頭來,頭疼地看著她:
「昭粹公主,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正欲與二皇子談和嗎?你現在鬧成這樣,要如何收場……」
默然良久,沉鄴淡淡開口:
「那就不必談和。」
「少君!」
白衣謀士一怔,急忙道:
「之前濯纓公主與臣提過,荒海如今的狀況,不能再繼續內鬥下去,要想成大事,必須暫時放下舊仇,令荒海上下齊心,才能……」
「二皇子之力,如今已不能與我相抗。」
「可他愛妻如命,雖不能相抗,但奮力一搏,也能讓我們損兵折將啊!」
他沒有理會謀士的勸阻,而是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玉清扇,放回了昭粹的掌心。
「我給少君添麻煩了嗎?」
她緊張地握住沉鄴的衣袖,咬了咬唇道:
「如果添麻煩了,我這就去給二皇子道歉。」
說著抬腳便要走,沉鄴握住她的手腕。
涼如秋月的眼眸中,有陳年的恨意浮現。
他一字一頓道:
「我的人,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必向二皇子屈膝。」
昭粹愣了愣,隨即感動得一塌糊塗。
一旁的白衣謀士氣得五臟翻湧,幾乎快要嘔血。
按照他們的計劃,平定內患之後,便可反攻周圍欺壓荒海多年的東西南北四海。
可現在惹怒了二皇子,牽一髮而動全身,又不知道要與這幾位皇子周旋多久,耗費多少精力。
若是濯纓公主在此,事情何至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不幹了!
這活兒真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
濯纓很快便在小柳兒寄來的信中得知了這件事。
信是以秘文編寫,又在供奉著她神像的神龕前燒至上清天宮,沒有比這更保險的傳信手段。
信寫得很詳細,除了整件事的始末,還有少君府內一些職務變動。
沉鄴決意與二皇子翻臉後,有幾名幕僚請辭,但也很快填上了空缺。
小柳兒最後還提了一句,昭粹近日改換策略,頻頻去給沉鄴的生母上香,沉鄴對她的態度也似有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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