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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
「此物乃是前任妖君遺留下的稀世靈寶,據說若能得以應用, 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嬰甫道,「那物喚作, 眾願之淚。」
眾願之淚。
話音落地,彥麟怔了一怔。
嬰甫繼續道, 「這眾願之淚, 都傳有上下兩半, 分開形似蝌蚪, 合而則如淚珠。沒想到這位妖姬手裡竟握了半顆眾願之淚。」
他皺眉思量了一陣,道。
「可她不是也沒能把人復活嗎?」
這話暗衛沒接。
彥麟也沒再說什麼,可他又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暗衛還沒走。
「還有話說?」
嬰甫又笑了起來,笑中帶了三分戲謔之意,打量了自家主子一眼。
「屬下從沒見過殿下在妖姬身上吃癟,今日算是漲了見識了。真沒想到啊,那位狸主竟中意凡人。」
他這話說完,就被彥麟甚是不善地瞥了一眼。
彥麟眼神雖不善,口氣卻一副無謂模樣。
「你也知道是凡人,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凡人能有多少年陽壽,我還怕真的敗給他嗎?」
他口氣一派輕鬆。
嬰甫卻嘖嘖出聲,驚笑著道了一句。
「堂堂三太子殿下,尊貴高傲,九州王城人人追捧,沒想到如今卻要等著先熬死凡人,才能勝出,屬下更是眼界大開了。」
他這話還沒說完,彥麟掌心一道淺棕色光亮已向他擊去。
暗衛縱身一閃,閃進了黑暗之中。
但他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
「殿下不要惱羞成怒呀,屬下也是說實話嘛。」
彥麟恨不能捏了這鸚鵡精的嘴。
「閉嘴吧你。」
鸚鵡精怎麼可能閉嘴?嬰甫抖著自己花花綠綠的衣裳,展翅向天上飛去,還不忘密音彥麟。
「能隨殿下來山之阿長這番見識,可真是我的福氣... ...」
他嘰嘰喳喳地又密音了彥麟好幾句,直到彥麟直接循聲暗傳一道霹靂雷聲,只聽遠處噼啪一聲,嬰甫哀嚎一聲,這聒噪的聲音才從彥麟耳中略去。
終於清靜了。
彥麟身形一動,閃離了街道,他最後看了一眼鍾鶴青院中的燈火,和兩個一道用飯的人影,離開了去。
*
鍾鶴青下榻院落。
男人傷在右臂,九姬想不出來他要怎麼使筷子吃飯。
但她也沒有過給人餵飯的經歷,左右想了一會要坐在他哪邊比較合適。
卻沒想到他已左手拿了筷子,夾起了眼前的一片羊肉。
雖然有點不穩,但還是持住了羊肉,放進了九姬的碗中。
「此地善做羊肉,比東京城樊樓里做的還要鮮美些。」
他笑著開口,仿佛今日並沒有受傷,也沒有被妖氣割開手臂上深深的傷口,無法癒合一樣。
說著又用左手拿著筷子,想給她再夾一片品相更好的羊肉。
九姬愣住了。
「鍾鶴青,你幹什麼?受傷的是你不是我。」
她急急一說,男人左手持著的筷子輕輕一顫,夾來的第二塊羊肉從筷子上滑落了下去。
啪嗒落在了桌面上。
鍾鶴青看著那塊掉落的羊肉,抽出帕子捏了去。
他沒有回應九姬的話,只是放下了筷子,轉而用了勺子,問九姬。
「要不要喝幾口羊湯先暖暖身子?」
九姬直接站了起來。
鍾鶴青一頓,抬頭向她看去,見她低頭向他看來,眉頭緊緊皺成一團,滿臉的不解。
「我要給你用妖法療傷你不要,眼下吃個飯你又給我夾什麼菜?」
九姬實在弄不懂她這「凡人夫君」到底在想什麼?
他是凡人又受了傷,她多顧著他一些,不是應有之理嗎?
她生了氣。
「你到底要不要吃飯?」
鍾鶴青靜靜看了她兩息,在她滿是不快的目光里,只能把筷子勺子放了下來。
他垂眸淺笑。
「要吃的,凡人不吃飯會餓的,那... ...我就麻煩阿麼了。」
他終於轉了態度,九姬這才坐了下來。
她是沒給旁人布過菜,但見多了也不是做不來。
而他雖然說麻煩她,卻也沒有讓她夾到他口中,只是指著面前的碗碟。
「阿麼放進碟子裡就好,我也練練左手。」
他說得輕鬆,九姬看了他一眼,便沒再跟他較勁。
終歸她這「凡人夫君」的複雜思緒她分不清。
這頓飯吃得還算合宜。
下面的人把飯桌收拾下去之後,時間就不早了。
這些日,九姬都同雙姒他們一道住在本地的妖鎮裡。
但今晚,九姬瞧著這個受了傷的凡人,想起這許多日,兩人都沒有好生說幾句話了。
大多的時候,她都有點不知怎麼面對地避著他,而這一切都是從在山之阿那日,他拉著她留宿在他房裡開始的。
從留宿開始,不若就從留宿結束吧。
她不想跟他彆扭了,反正他這麼懂分寸,都沒再問過,就這樣稀里糊塗地也不是不行。
也許哪一天,她對他不會再有那麼大排斥的反應了。
畢竟比起其他人,他已是同她最親近的人,甚至比雙姒不次。
而今日,他飛撲在她面前受傷後臉上血色全無的那一瞬,九姬都忘了自己和他的距離已近到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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