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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傷的兩人,其中一個是府內下人,被自己兒子所傷,另一個則是薛家的公子,三房的五郎。
至於死的人,則是五郎的母親,薛家的三夫人。
鍾鶴青問去,「那是誰殺了三夫人,傷了五郎?」
莊縣令立刻道。
「都是那薛家的三老爺。」
他說實在沒想到,「此人平日看起來文質彬彬,還來同我論過學問,怎麼會突然殺妻傷子?」
除了受到血波之術的影響之外,必然還有旁的原因。
不過就眼下來看,今日受傷的下人和薛五郎,以及被殺的三夫人,都可以排除在血漣漪的母主之外了。
這血漣漪的母主便是第一個中術的人。
哪怕所有人都相互殘殺死光,也無人敢傷他分毫。此即來自術法本身的天然壓制。
被傷被殺的人可以排除,但殺人的就不一定了。
可惜眼下找不到施術的人和支撐的妖力,從薛家裡找到那母主、拔出血術母滴,血波可解,才是最快的辦法
九姬道,「那就進入這薛家,找到母主,終止術法。」
鍾鶴青沒有反對。
這辦法實際上是扮做薛家人,住進宅院裡面。
因著薛家人神志不太清醒,眾人只需要喬裝打扮一下,扮做受傷或者死去的薛家主子或僕從,就能混入其中。
他們混入其中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母主。
九姬看向眾人。
「便由我帶來的妖眾和幾位道長一同進去吧。」
但薛家人如今全部都不正常,隨時可能攻擊人,而且那血波之術仍在傳播之中,有術法的人尚可自保一段時間,不通術法的凡人卻無法自保了。
她說著,目光從某位少卿身上一掃而過。
「其他人不通術法,無法自保,還是離遠的好。」
九姬這樣講,眾人沒什麼異議。
那莊縣令一聽自己不用去,心下大定,同旁邊同樣被排除在外的大理寺少卿道。
「少卿同下官,一道留在縣衙里,也是好的。」
這可是東京城的上官,官家面前都掛的上號的人,他可不能讓這位少卿受了損。
可這位少卿眼眸卻垂了垂,輕輕看了那妖主一眼。
「妖主殿下不必太多顧慮,鍾某已經準備了硃砂、龍骨和柏子仁,這三味藥都是自妖界購置,是蘊含靈氣的靈藥,以特殊的方法熬製,每日服用可短時間內抵禦血波之術的波及。」
他說著,直接讓人把買來的靈藥拿了出來,這些雖然不多,但也夠幾人用上十日。
九姬驚訝地瞧了他一眼。
連她都只是聽說有靈藥可以短時間內抵禦血波之術,但具體是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
但九姬以為這位少卿做事素來認真,估計臨時找什麼人打聽了吧。
不過她又問道,「那到底要如何熬製,有人知道嗎?」
眾人都不知,連孫元景都不知道。
可九姬卻見那位少卿安靜不言,但讓人拿了筆墨來。
他鋪紙提筆,在紙上白紙黑字寫道:
先以龍骨、泉水熬製整夜作底,再將硃砂在次日午時分四次倒入。最後一次倒入硃砂時,將烤製成焦黑色的柏子仁一併加入其中,繼續熬製,直至湯色由濃稠轉至清亮如茶水一般,涼後服用。
他落字擱筆,指尖拾起紙張輕輕吹乾,轉身交由廖寺丞謄抄幾份留存下來。
九姬一時間竟沒說出話來。
他這些都是從哪裡知道的?
但他沒講,只聲音極輕地看著她道了一句。
「凡人雖沒有法力,卻也自有凡人該有的用處。」
九姬:「... ...」
這話很是熟悉... ...
但他沒繼續說下去了。
他抬頭同眾人道。
「諸位雖然都有護身之法,但最好還是每日服用此藥以保萬全,至於鍾某,我打算就以本人身份,由縣令出面,替我借居薛家。」
他倒是沒有讓莊縣令同去冒險,可莊縣令還是嚇壞了。
「這... ...少卿真要住進薛家呀?!」
大理寺少卿辦起差事來,都是不要命的嗎?
但男人卻只點了頭。
「若要真相便不能隔岸觀火,總是要火中取栗的。」
真相就像火中之栗,若要取得,便不能完全顧得上這隻伸出去的手了。
他淡淡笑著道了這麼一句,沒有猶豫,只有溫和的神色、孤注的勇毅與沉穩的籌謀。
九姬不由地多瞧了他一眼。
她不喜他總是把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所思量的往往不無道理。
只不過那靈藥的熬製最好有妖力深厚的人從旁引氣。
他溫聲問她,「主君殿下,能否同鍾某一同熬製這靈藥?」
他就當著眾人的面問她。
九姬還能說不?
反正都來了。
她心裡暗哼,但道。
「好吧。」
*
莊縣令讓人去了薛家傳了話,說縣裡來了一位京中大臣,因縣衙簡陋無法接待,便由薛家接待。
孫元景提醒莊縣令,派去的人最好午時日頭正盛的時候過去,薛家人在此時比較正常,能聽得進去縣令的傳話。
而鍾鶴青和眾人,也都準備陸續進到薛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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