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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跟鍾鶴青道。
「那薛家上下連同鄰里,已經有百餘人都中了術,要從這百餘人里確定最先中術的人,實在是有點難,但能確定的是,母主一定沒死,只有母主活著術法才能維繫。」
鍾鶴青放下碗筷,點了頭。
「確實如此,母主是此術的發端和支撐,就算中術的人舉止狂躁,在天然的壓制下,也是萬萬不敢傷害母主的。」
他被這最關鍵的地方說了來,章徽立刻道。
「按照少卿的說法,他們總是會畏懼母主的。但白日裡這些人不會有太多異常表現,可到了晚上人會發癲又攻擊意圖,這個時候去判斷他們都要害誰又不敢害誰,確實是個好時機,但也委實頗有風險。」
鍾鶴青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保護就貿然在夜晚深入,就算不被攻擊、平安歸來,也不乏有被此術波及的可能。
「嗯... ...」鍾鶴青沉吟了幾息,忽的抬頭問了一句。
「這畢竟是妖界的術法,凡人對此手段有限,有無可能,請妖界的人前來幫襯?」
章徽一聽便道,自己早前也跟本地妖眾說起過此事,他還讓里長霍杉幫忙詢問了掌管此地的妖城之主。
接下來的事孫元景也知道。
「這裡是狸族的地盤,此間山川妖靈都歸屬妖城山之阿的管轄。不過那狸族族城山之阿,近來在迎接新的妖主,一時無暇顧及凡間的事。」
「新妖主?」鍾鶴青問。
「是新妖主。」孫元景道,「聽說半年前為妖城山之阿修補了結界,被城中一眾狸妖奉為守護神。」
這事鍾鶴青有所耳聞。
但卻聽章徽補充了一句。
「那新妖主先前一直沒有露面,直到近日舉行了登臨大殿,我才聽本地妖眾說,是個十分年輕的妖姬。」
半年前修復結界的,是個十分年輕的妖姬?
鍾鶴青心下一動。
然而就在這時,腰間的忠僕袋再次輕輕掙了一掙。
那一下輕極了,男人卻瞬間捕捉到了。
他騰的站起了身來。
前後左右地看過去,但街道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如她的面龐。
可巧就在此時,章徽突然起身,同對面街邊走來的人打起了招呼。
「里正也在。」
鍾鶴青看過去,只見正是昨日的妖鎮裡長霍杉。
而那霍杉身邊,則有兩位年輕人。
一人身穿白色繡黃花衣裙,相貌柔美,雙瞳顏色隱隱有異,腰間懸著小小的葫蘆,葫蘆下墜著銅錢。
而她身邊則是個少年郎,少年郎身量與旁邊女子仿佛,穿一身金褐色錦袍,眉清目秀,卻神情微冷。
他看過去,對面亦看了過來。
鍾鶴青見那少年郎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
而目光向下看到了他腰間繫著的紫色忠僕袋時,竟側過身去,然後貌作不經意地,往後退了兩步。
鍾鶴青心跳聲重了起來。
他默然沒有做聲。
而道路另一邊,幻成少年郎的九姬已經想走了。
怎麼這麼不巧,又遇上了... ...
九姬想走,但雙姒好像和里長霍杉相當熟悉,尤其霍杉和那些隔三差五到他們家裡來的妖郎們一樣,對雙姒熱情得不得了,這會說這話耳朵都紅了起來。
九姬無語。
霍杉好歹也是個裡長,管著數百的妖眾,她不禁對自己座下妖鎮的治理感到堪憂。
霍杉同雙姒聊得熱切,她不好當街扭頭就走,但也察覺路對面的男人目光往她身上落了落。
她距離他有兩丈之遠,他那忠僕袋還沒靈敏到這個程度吧?
但若是他察覺了什麼,用了落蜃草塗在眼睛上,想要識破她幻珠的幻術。
那她直接就走。
道路另一邊,鍾鶴青已將落蜃草捏在了手心。
他看向路對面的那個人,見那人也在眼角看著他。
鍾鶴青把落蜃草握在手心想了又想,終是放了回去。
男人沒有上前用忠僕袋去試,也沒有塗抹落蜃草破除幻術,只看著對面的人這會又往後退了兩步,離他更遠了,忠僕袋是無論如何都感應不到了。
鍾鶴青瞧著那年輕郎君冷淡的神色,半垂著眼帘。
章徽和孫元景也和妖里長霍杉一道,跟白衣女子攀談起來。
但不似霍杉這麼熱情,章徽和孫元景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章道長,昨晚許是忙了一晚上,今日衣衫都沒換,靛藍色的道袍皺巴巴的,只腰間掛著的一隻藍紫色繡囊還算潔淨。
鍾鶴青多看了他一眼,叫了他過來,道有事拜託。
路對面。
九姬不想上前,便只當是個不喜交際的孤僻人,乾脆獨自避到了路邊的柳樹下,等雙姒和里長說完話。
她都表現的如此孤僻了,不想竟然還有人上前同她攀談。
不是孫元景,也不那個人,是本地的道士章徽。
九姬對此人有點印象。
這章徽是本地道觀的主持,她好像記得她登臨大典前,這章道長還代表本地道人,托妖眾給她送了賀禮。
這人倒是客氣的,九姬便沒冷臉相對。
只見他走來,許是見她面生,問道。
「這位小哥也是山之阿來的?」
九姬下意識想點頭,但想了想,又搖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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