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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無數隻紙鶴自她胸前嘩啦啦飛了出來,不過須臾之間,整座城隍廟上空布滿了白色的紙鶴。
這些紙鶴如同賀蘭亭的精兵強將,朝著城隍廟中眾人就撲啄過來,眾人避無可避,四下亂作一團。
賀蘭亭禁不住哼笑一聲,掃過眾人看向九姬。
「我母君曾給我留下兩件法寶,這其中一件蒲葉紙鶴的本領可遠不及此,今日就讓你們都見識見識!」
她這話說完,那把眾人都啄得七零八落的紙鶴,倏忽鬆開他們,振翅朝著半空飛去。
千百隻紙鶴同時閃動翅膀,整座城隍廟狂風大作,風中夾雜的靈氣不同凡幾。
章徽急急用術法掩住身邊的凡人少卿。
鍾鶴青卻見城隍廟上空,目之所及一道道裂紋在半空顯現。幾息之後,只聽啪得一聲,結界全然碎裂開來。
賀蘭亭振翅向外飛去。
她只見九姬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心下自然曉得她這是要纏住自己,給前去水下破壞陣法的人爭得時間。
賀蘭亭自也不能讓九姬如願。
她腋下雙翅忽的膨脹數倍開來,凝聚力量往城隍廟中大力扇去。
這一扇,散落的瓦片全然飛起,往各個方向擊打而去。
妖之法力普遍高於凡人道士,妖是安然,但道士們卻方才被紙鶴啄傷,眼下還沒回神,就有瓦礫飛撲而來。
九姬無礙,但她一眼看去,見樹下的三四個道士分身乏術,而一堆瓦片自半空向他們扑打而去。
九姬頓時飛身而去。
「快趴下!」
與此同時,她掌下憑空幻出一道金色屏障,屏障尚未成行,那一堆瓦片便撞了上來,一瞬之間碎成了粉末。
九姬亦被震得向後連退兩步。
此番驚險,連章徽都忍不住倒吸一起,鍾鶴青更是壓緊了眉頭。
然而就在這時。
九姬斜後方,忽有一根粗壯的樹枝飛了過來。
那樹枝好似利箭,直直朝著九姬胸前的方向飛去。
而九姬只顧著前方的瓦礫,全然沒有留意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利箭」。
說時遲那時快,當九姬察覺有異的時候,轉頭看去,只見那樹枝利箭已近在了她身前不到兩尺的距離。
那樹枝利箭直直向她心□□來。
然而這一瞬,忽的有人飛撲到了她臉前。
他急急喚了一聲阿麼,將她整個人抱緊了懷中。
九姬被他撲倒跌地,又被他堅實的臂膀墊在身下,她沒察覺到半分疼痛。
她只是看著自己的模樣,盡數映在男人的眼底。
然而他臉上,血色在這一瞬,倏忽退了下去。
他似沒有察覺,只是看著她,往她身上打量而去,好像在看她有沒有受傷。
九姬哪有一點受傷,可男人臉色卻越來越白。
鮮紅而粘稠的血,啪嗒低落在了九姬的肩上。
九姬慌亂地向下看去,看到男人的手臂錦袍被整齊割開,血肉曝露在寒風之中,深深的一道血口,鮮血不住流下。
「阿麼有沒有受傷?」他嗓音干啞。
九姬卻看著男人臂上那道深深的血口,頭腦發懵。
「我受什麼傷?受傷的是你!」
她莫名慌亂又驚詫地看向仍抱著她、將她護在懷裡的男人。
「鍾鶴青你瘋了嗎?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凡人?!」
對於妖來說的小傷、輕傷,對於凡人來說,卻可能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畢竟他們,是連小小風寒都承受不住的肉體凡胎... ...
她厲聲問來,男人眼帘極輕地顫了一顫。
他看著她,嗓音越發低啞。
「對不起,我忘了。」
*
鍾鶴青下榻院中。
凡人大夫、妖間妖醫和赤腳道醫都被請了過來。
鍾鶴青的傷口,並非被那飛來的樹枝所割,割傷他的是樹枝邊緣射出的濃重妖氣。
因著是妖氣所傷,傷口齊而深,血肉懼怕妖氣,凡間的大夫止不住血,妖醫和道醫頗施了一番法術,才令血看看止住。
但血肉想要癒合卻頗為麻煩。
男人因為失血過多短暫地昏迷了過去。
九姬站在院中,看向眠水的方向,手下攥得劈啪作響。
但章徽卻走上前來道。
「殿下方才突然出現的樹枝,好似未必是那鶴姬所為。」
九姬挑眉。
「什麼意思?」
章徽和鍾鶴青彼時都在九姬的身後,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視角。
他說賀蘭亭最後發動的一擊,是將城隍大殿頂上和周遭的瓦礫向外擴散而來,但這跟樹枝卻是從反方向,冷不丁地向九姬射去。
他這麼一說,九姬想到那樹枝上過於凜冽的妖力,眸色沉了下來。
「也就是說,此樹枝可能是潛伏在城隍廟中的另外的人,伺機刺殺於我。」
但要說刺殺,又有些過了。
畢竟就算鍾鶴青不撲到她避開,她在最後關頭,身上迸發出的自衛之力,也會令那樹枝碎裂開來,頂多受點傷,不至於丟掉性命。
「是不是,我想拖延賀蘭亭,而暗中的人則想要拖延我,將賀蘭亭放歸眠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怕不就是在賀蘭亭的復活陣里嵌入幻術陣的人?
這個人,竟還一直潛在他們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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