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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鼬玉消失,玉鼠洞宮便也就不復存在了。
九姬暗暗嘖嘖,眼見著沒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將鼬玉抓在手中。
但蓮花玉盤又是另一層結界,這層比樹洞迷窟更加密實有力,九姬的手指還沒觸及,便察覺到灼燒之感。
不虧是寶物,鼠族為了護住此物沒少費心思。
都到了這種時候,更不能一時心急就功虧一簣。
九姬重新攏會了須子化為須尺。
她只讓須尺在東南西北各留了個細須藏在了縫隙里。
等到回了凡間,回到鍾府裡面,她就有了東南西北四個定位,而這四個相對的位置之內,就是鼬玉必然的藏身之地。
只是九姬想了想,又覺得只分東南西北還不能保全,最好再加上下兩點,下層可以在三層霧池裡動作,至於上層,好似要去往五樓了。
五樓,也就是玉鼠洞宮的最頂層。
權琅和安三娘都道,那裡才是真正接待貴客的地方。
她不由地就想到了來之前看到的那五頂蛇轎。
九姬的腳步在鼬玉的後面,也正是去往五層的懸梯猶豫。
誰料就在這時,身後忽的有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別動!」
九姬脊背倏然一緊。
她想過多種被撞見的情形,唯獨沒想到有人從身後這麼近的距離叫住了她。
叫住她的是個女聲,聲音不大也不算威重,九姬剛要試著回頭看一眼,卻聽見背後的人又開了口。
「我知道你不是洞宮裡的人,但這樓梯上有結界,你只要再上一步就會被發現,不要亂動,快點下來!」
九姬微怔,按照她的意思走了下來,回頭看去,才見是個身量不高的姑娘。
那姑娘雙眼的眼角都生者好似落日紅霞的印記,從眼角一直連至半個臉頰。
九姬沒見過這樣的面相,卻隱約記起師父說過的生在苦寒山尖的一種飛鼠族。
那是為數不多的與狸族和平相處的鼠族,他們毛色泛紅,以煉化寒氣中微薄的靈氣為生,闔族一生都居於山尖,不問世事,若是幻作人形,則雙眼下有紅暈印記。
「你... ...是霞鼯一族?」
那姑娘聞言吃了一驚,一錯不錯地看向九姬。
「你知道我們霞鼯族?」
九姬只大概知道他們一族人數很少,少到幾乎不能稱為一族。
她說知道一點,「你們霞鼯不是只居山尖不問世事嗎?你緣何在此?」
人家沒問九姬緣何幻作管事在須尺逗留,反而她反客為主地問起了人家。
那姑娘被她一問一愣,神色怔忪,連帶著眼下與兩頰上胎記一般的紅色隱隱鮮艷起來。
她嗓音有些低啞。
「我們一族,早就不在山上了,如今只屬於鼠族的一個部落而已... ...」
九姬沒完全聽明白,可她卻不再多說了,直看著她。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若是想要聽五樓上的言語,不要變作這羊管事的模樣,他沒資格上樓,但... ...但我可以。」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忽然從袖中掉下一塊翡翠牌。
「這是進入五樓結界的通界玉牌,你撿走吧。」
她說完,再沒多留,一轉身沒入了薄霧之間。
九姬看著她留下的玉牌默默思量了一陣,但待她撿起玉牌之事,儼然已幻做了方才那霞鼯姑娘的模樣。
她小心踏步樓梯之上,手中玉牌只閃了閃,通往五樓的懸梯,一階一階地慢慢亮了起來。
九姬一定,快步上到了五樓之上。
只見高闊的琉璃頂,自外看金光閃閃,可自內瞧,卻好似真正的琉璃一樣,能看到外面的綠葉高燈、藍天飛鳥。
整個第五層沒有另做分割,甚至沒有繁複的景致,只琉璃頂外的景色流淌進來就已經足夠美不勝收。
僅有屏風將樓梯口與其他地方分開了來。
九姬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了幾個避在屏風後面的侍從。
這些侍從同玉鼠洞宮裡做事的奴僕不太一樣,眉眼之間透著凌厲,只不過他們對九姬扮做的霞鼯姑娘無有太多反應,都只看了一眼就轉了頭去。
這般可再好不過了。
九姬腳步輕巧地轉到了放置茶水的案邊,此案的一側正在四層鼬玉正對著的上面。
她用袖子遮著,讓須尺在這裡也做下了標記。
事情順利地辦完了,但九姬轉身時,可巧從屏風的縫隙里,看到了另一邊的貴客。
不是一人,至少有三四位,眼下就躺在琉璃翡翠瓊木綠葉的陰涼之中,有專司伺候的奴僕在旁或扇扇子或按肩背。
九姬看不清躺臥在榻上的人的模樣,只看到其中一人在繚繞的靈霧中抬了抬手,把服侍的妖仆都遣了下去。
妖仆一走,屏風閃動了一下,竟以結界將幾人的聲音掩在了其中。
九姬不由地想到了上來之前,那霞鼯姑娘問她是不是要聽壁的說法。
她略一思量,悄悄放出來聽力,暗念咒語加持,貼住了結界。
隱隱約約間,終於聽見了幾句話。
擺手讓妖仆下去的男子自榻上坐了起來,他只下身有所遮蓋,赤著的上身虎背熊腰,這會鬆了松肩膀,左右搖晃了腦袋,伸了個懶腰。
他先低頭同旁邊的人說了兩句什麼,九姬沒聽清,倒是他離開小榻,緩緩走進了榻邊的清池之中,說的話九姬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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