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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家門,而第一次進到眠水之畔的神女殿內時,她莫名地就像把那些不可告人的事,都說給這位神明聽。
凡人解不了的死局,神明是否能投下半寸生機的目光?
那天她跪在神像前訴說了許久許久,她把那些難言都說了出來。
殿內靜悄悄的,神像無有反應,就在她心裡安慰自己,能出門一趟、訴說一場已是天恩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身前的蒲團上,出現了一隻質地特殊的鐲子。
隨後大殿裡響起一個無波無瀾的女子的聲音。
她看不到人,只聽到了聲音在大殿內迴蕩。
「戴著吧,那人不會再動你。」
這一句猶如天籟,薛梅初顫抖地拿起那鐲子戴在了手腕上,那鐲子外熱內冷,好似自其中生出一股特殊的氣罩,將她護在了其中。
自那之後,她的日子好過了不知多少。
可母親還是瘋著,四弟離家之後不肯再要家裡的錢,她全然不知他去了何處,過怎樣的日子。
她恭敬地全心信奉著眠水娘娘,雖然她多半時候都不能出門,但一有幾乎,她必去神殿內進香。
有人說眠水娘娘不是神,是妖,可那又如何,她在她眼裡就是唯一的真神。
可如此信奉了近一年,那天她跨入神殿裡的一瞬,那神殿突然黑了下來,她嚇了一跳,想要快速向後退去,卻發現殿門全然不見了,目之所及儘是昏暗。
她不禁害怕地手下發顫,但黑暗裡卻出現了一個非男非女、非老非少的聲音,全然不知之前出現過的眠水娘娘的聲音。
「別怕,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什、什麼?」
「你想不想殺了你那惡鬼一樣的父親?」
話音一落,她倒吸一氣。
可這個問題一出,她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而黑暗中的聲音讀出了她的心聲。
「既然你想,那便過來,到這兒來。」
話音落地,黑暗之中騰得亮起一個血紅色的光來,如無根之萍浮在空中。
她不知怎麼,腳下就不由自主地往那紅光而去。
黑暗中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
「過來吧,過來吧,你只要走過來,就能把那惡鬼除掉,能讓你母親清醒,還能把你大哥復活,過來吧,這兒什麼都有... ...」
什麼都有,皆是她心中所願。
她禁不住地就向那紅光走去,但卻就在快要走到的時候,心中突然顧忌起來。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想要什麼就得到什麼,若真有,又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不由地顫聲問了這個問題。
那黑暗中的聲音微頓,然後才極輕地回到了她。
「代價就是,所有人要麼一起在幻想中活著,要麼,一起死去。」
薛梅初一聽,瞬間清醒了幾分。
這裡有邪術,要讓所有人都死去!
她轉頭就要跑出這片黑霧,可黑暗中確有一雙手伸了過來,一把將她抓到了紅光之前。
她拼命掙扎,但那雙手的力道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反而被看上了手腕上的鐲子。
薛梅初忽的想起那鐲子的特殊功用,然而,那暗中的手卻催出一陣青氣,青氣圍著那鐲子,生生從她手腕上取了下來。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不若我用旁的好東西與你交換。」
他說著,另一隻手虛空一幻,手上有什麼東西,忽然變成了與那鐲子一樣的鐲子。
薛梅初還沒反應過來,那假鐲子就被戴到了她的手腕之上,下一息那假鐲通體冷熱變幻起來,龐大的妖力遊走其間,薛梅初當即被沖得失去了心神。
她的眼睛空洞洞地睜著,沒再有了言語和反應。
庭院裡。
孫元景看到那磅礴的妖力攝住大小姐心神的一幕,瞬間反應了過來。
「她手上的假鐲子,是承接血漣漪妖力之物!」
這麼龐大的術法必然要有妖力支撐,而薛梅初手上的假鐲子,便是能把妖力傳到薛家宅院內,持續不斷地撐起這邪法的物件。
而他說完下一息,水月幻憶的影子便逐漸變得通紅起來,那滴懸在半空的紅光急速縮小,縮成了黃豆大小,漸漸從半空飄起,朝著薛梅初眉間滴落而去。
此時此刻,那已不再是引誘人的紅光,而是真正的血漣漪的母滴!
九姬見狀,立刻要去取得這母滴的幻影,可手伸出去,卻只在水霧裡抓了個空。
鍾鶴青出聲叫住了她。
「阿麼莫急,先將大小姐的記憶定於此處,然後慢慢消掉水月幻憶之術。」
他說出口,九姬便按照他所言定住了此景,然後開始緩慢減退維持術法的妖力。
「對,就是這樣,再慢一點。」
他說要先消去最外層的幻影水霧,「書中記載,從外向內,層層消減,一定要慢,千萬莫要慌亂消去了母滴的幻影。」
他替九姬緊緊盯著那幻影,見她手下精準無誤,把外圈的層層水霧都消減下去。
「最後,只留下那母滴的幻影持在手中。」
他話音落地,九姬就已經把其餘幻影水霧全都除掉,只剩下了那黃豆大小的母滴。
「然後呢?」她根本不必回頭看他,只全心全意地以妖術持住母滴。
鍾鶴青也半分沒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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