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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藤乃是妖界稀有的、可在短時間內癒合血肉的靈藥,整個妖界成活的清風藤也不過四五片地。
鼠族占了翡翠瓊木下的土地,將安家的清風藤地也占了去。
安三娘來回狀告多次,妖廷才看在清風藤難得的份上,允許這片地方與鼠族的玉鼠洞宮同在。
因此那宮司蜀祿,才不得不讓安家人每月進出洞宮採拾清風藤。
只是清風藤田擾亂了整個玉鼠洞宮的絕美布局,蜀祿早視其為眼中砂石。
安三娘怎麼不知他想平了這片地?
她本以為,她可以用此來讓蜀祿,替她被抓去的兒子說句話,把人撈出來。
萬萬沒想到,那宮司蜀祿卻根本不屑一顧... ...
安三娘握住了九姬的手。
「如果能竊走鼬玉,我願盡我全力。只是宮殿裡的情形,只有犬子才知道。」
權琅的事情,熊坊主能幫的都幫了,再多也幫不了了,除了宮司蜀祿外,安三娘認識的人里,再沒誰還能說得上話。
「... ...小琅沒有殺人,我的孩子沒有殺人,誰能救救他啊?」
安三娘掩面哭了起來,夕陽將她的身影孤孤單單地無限拉長。
九姬從旁看著,輕輕嘆了一氣。
「這件事情,我或許能幫得上忙。」
安三娘驚詫地看了過來,九姬輕輕一笑。
誰讓她,正好頂了假大理寺少卿夫人的身份呢?
... ...
把受了傷的安三娘送回了家,到門口時,見到了安三娘的小兒子權瑞。
男孩十歲上下的模樣,長著一對犬耳,九姬第一次來妖坊的時候,見到有犬妖童說玉鼠洞宮的事,便是他了。
不過他身邊還站了個纖瘦秀氣的姑娘,凡人及笄的年歲,衣衫水洗得發白,發上簪了兩串槐花,腰間掛著一塊寫了字的玉牌。
九姬聽見權瑞叫她「姐姐」,但女孩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眼見著安三娘好似受了傷,連忙上前詢問。
好在安三娘傷勢不算太重,且眼下天色不早了。
九姬不便多留,同安家人道別離開了妖坊。
她返回了東京城內的鐘氏府邸,徹底連結了這案子,九姬便不能同之前一樣旁觀了。
她得好生想想,要做點什麼,才能讓那位鍾少卿多給她透露些。
她思量著,向大理寺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知,他今晚幾時回來?
*
東京城,大理寺。
大理寺抓進來妖怪的事情,不知怎麼一日之內傳遍朝野。
今日一整日,不斷有人前來問詢,其中既有文武百官,也有王公貴族,有些關心民間輿情,有些則純粹是好奇。
鍾鶴青並不想一一接待,不過這會,又有了人前來。
大理寺卿荀大人差人將他叫了過去。
鍾鶴青到了廳中,便聽荀大人同他道。
「長公主聽聞妖案有所破獲親自來了,聞野把案子的事同公主說一說吧。」
奉玉長公主是先皇唯一在世的女兒,皇上的幼妹,幾乎是跟著皇后娘娘長大,嫁的還是世家大族的東方氏。
鍾鶴青這才看到屏風後面坐著人,但隔著屏風,只能看到身影,不過長公主下首一站一坐的兩人,鍾鶴青倒都識得。
兩人都同他見了禮。
坐著的自然是奉玉長公主的獨子、東方氏的嫡枝嫡孫東方煒,後面立著的是東方家的幕僚、與東方煒交好的薛繁薛三郎。
眾人見了禮,長公主並沒繞彎子,說皇后娘娘有些被妖案的事嚇到了。
「... ...娘娘這兩晚都睡得不好,招了我進宮說話,便問起大理寺的妖案審的怎麼樣了?娘娘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催促大理寺,但我們做臣下的總得為宮裡分憂不是?」
她道,「聽說抓住了那妖犯,不知大理寺準備哪日結案?我也好進宮同娘娘說了,讓娘娘安心。」
奉玉長公主直接這麼問了。
荀大人略尷尬地頓了頓,沒有親自回答,只朝著鍾鶴青看來。
鍾鶴青抿了抿唇。「回長公主,此番大理寺抓來的妖,眼下還沒審完,尚不能定罪,所以暫時無法結案。」
他這話出口,廳中就便靜了下來,氣氛暗暗緊繃。
奉玉長公主在屏風後沒說話,長長地沉吟了一聲,又慢慢端起了茶碗。
大理寺卿荀岳連忙同鍾鶴青使了個眼神,但鍾鶴青默然未動。
倒是一旁坐著的東方煒低笑了一聲。
「少卿未免太謙虛謹慎了,既然少卿都把妖抓回來了,那他可不就是兇手麼?」
東方煒這話說完,他身後站著的薛三郎就附和道。
「正是,不是那妖,哪裡還有旁人?」
兩人說完,奉玉長公主的茶也飲完了,她倒沒同鍾鶴青說什麼,只跟荀岳道。
「我總覺得大理寺如今荀大人主事,辦案比原先快了不少,不想還是得如此謹慎,叫人好等。」
這話奉玉長公主是笑著說得,乍一聽好像沒什麼,但荀岳上任大理寺卿之前,前兩位大理寺卿皆姓鍾,不巧正是鍾鶴青故去的祖父和父親。
長公主說了這話,連荀岳都有些不知如何接了。
鍾鶴青沉默。
東方煒卻這時插了一句進來。
「是母親心急了,總怕皇后娘娘上了年歲,原本便歇不好,此番更睡不下,心裡記掛。但大理寺麼,總要將案子辦的無可挑剔,卻不論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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