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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秀才心裡認定了犬妖是兇手,聽聞街上傳言大理寺要釋放犬妖急得不成,不光來了大理寺好幾趟,還去尋了不少親朋好友打聽想辦法。」
廖春先前照著鍾鶴青的命令,派人護著杜秀才,但卻有些意料外的消息。
「不過,也有人反過來尋了杜秀才打聽此事。」
這話一出,鍾鶴青就抬頭看了過來。
廖春不等他問立時回道。
「是薛繁薛三郎!」
暗中保護杜秀才的大理寺人手說。
這麼多日子,薛繁和杜家認識的事情沒人提及,但今日薛繁突然悄悄派了人去杜家祭奠,來去不欲聲張,但卻特特問了流言的事。
可惜杜秀才不得真相,反而覺得薛繁有門路能幫他打聽,轉身去了薛家。
杜家是住在外城的平民,薛繁卻是新科的舉人,東京城裡富貴場面客。
他和杜家竟然相識。
廖春趕忙讓人把兩家從前的事都打聽了來。
「薛繁發跡是這幾年的事,而薛繁少時家境不好,他母親帶著他改嫁給了碼頭工,薛繁只能在碼頭做粗活,但他天資聰穎,被杜老先生發現是讀書的苗子,便跟著老先生讀上了幾年書。」
但薛繁中了秀才之後仕途不順,終止了學業開始養犬,因著也同杜老先生沒了聯繫。
正是因為雖居同城,杜薛兩家卻從不聯繫,大理寺之前多番查問都沒查到這一點。
反而這段沉寂許久的關係,卻在混亂的謠言聲中,自己浮上了水面。
廖春忍不住道。
「少卿這流言之計,起效了!」
他說著,才見少卿放下了手中的筆,眸色回緩。
「那就盯緊這薛三郎。」
「是!」
廖春快步去了,鍾鶴青指尖在桌案上輕敲了兩下。
先前更多地將視線放在了奉玉長公主和東方煒母子身上,對薛繁著意不多,沒想到真正出了問題的,是這位薛舉人。
... ...
翌日早間,鍾鶴青剛到大理寺,就看到了兩眼發亮的廖寺丞。
「寺丞做完沒睡嗎?是愁子女多了在東京住不起房的事?」
鍾鶴青這麼問,廖春無奈地笑出了聲來,「少卿休要取笑下官了,自然不是此事!」
他說著,附到了鍾鶴青耳畔。
「大人讓盯著的那薛繁,果然很有問題!」
他說薛繁這幾日都閉門在家,連平日裡最喜歡去的他自家在京郊的馬場也不去了,在家悶了幾日,流言越來越盛,他忍不住讓小廝去了杜家打聽,不想杜秀轉身找上了門。
薛繁根本沒敢見,連忙讓人把杜秀才打發走了。
送走了杜秀才,他便暴躁了起來。
廖春派出去的人回稟,昨日晚上薛繁先後打了兩個婢女,然後去酒樓叫了一桌席面自用,吃到一半卻發起酒瘋來,一把把桌子掀了,飯菜酒水灑了一地,闔府上下戰戰兢兢一整夜。
廖春道,「薛家近來什麼事都沒有,薛繁上個月還剛納了一房小妾,日子舒坦的很。自咱們散播消息之後他脾氣便陰晴不定,昨晚更是忍不住發了酒瘋。」
說著,廖春抬頭看向自家少卿。
「您說... ...」
他卻見少卿只微微笑了笑。
不用多說了。
真正的兇手,或許已經自己出現了。
*
大理寺另尋兇手的消息在東京城內外飛了幾日,各種猜測真兇的傳言都冒了出來。
可巧官家這兩日病倒了。
官家身體本就不好,顯王又太年幼,眼下早朝都兩日沒開了,顯王侍疾身側,滿朝都已龍體安泰為重,妖案到底如何定案,一時倒無人催促。
但薛三郎悶在家中實在悶不住了,忍不住又去了東方煒府中。
東方煒見了他便面露不快。
「這點事就沉不住氣?難道大理寺還上了你的門了?」
薛繁說還沒有,「可現在到處在傳聞真兇,就有人說,說我在京郊馬場裡養了不少烈犬,那些犬是用生肉養大的,說不定撕咬了那老頭的就是... ...」
沒說完就被東方煒打斷了去。
「這是從哪傳出來的?」
街巷坊間的流言要如何才能考證出一個出處?
薛三郎搖頭,「我不知道,但也有人說,我那些犬其實都是替貴人養得... ...要不、要不那個... ...打死燒了算了... ...」
「你敢?」
薛繁的話戛然止在了東方煒冷冽的眼神中。
氣氛陡然凝固,房中靜得落針可聞。
半晌,東方煒才又開了口。
「除此之外,還有旁的說辭嗎?」
「沒,那倒沒有了。」
東方煒深吸了一起慢慢吐了出來。
「那就把該藏的藏好了,我會找人過去幫你。大理寺不知道在鬧什麼鬼,但這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先回去老實呆著,莫要再捅出旁的簍子來,不然,你知道... ...」
薛繁抿嘴不敢出聲,只連連點頭。
東方煒不耐的神色這才緩了些微。
「官家這病還不知道要幾日,不鬧出點大動靜,大理寺只會越發拖下去。聽說就是那鍾鶴青遲遲不肯定案,妖物有所顧忌都認了罪了,還又鬧出這一出來。」
他說著,雙眼眯著向大理寺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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