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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族向來脾氣溫和,對妖精們友好, 萊歐納德顧慮自己當前的身份,也並不想因為這些袖珍的熊孩子招惹妖精皇后的注意。
所以他做了最後的努力,企圖向對方解釋:「我要去陪伴我的戀人, 不能留下和你們玩耍。」
如果是成年妖精, 一定會留下祝福後識趣地離開。可幼年階段的妖精是最調皮不講理的,民間關於妖精喜歡惡作劇的傳說多數來源於她們。
於是這幫花生殼大的熊孩子們吵吵嚷嚷:「不許走!」「我們幫你把戀人也請過來!」「她很漂亮」「我要她陪我做遊戲」……
小妖精們因為不知輕重,遊戲往往就是捉弄,並不會讓人覺得愉快,見她們還要去鬧茜茜,萊歐納德終於不耐煩地用魔力一揮, 捲起風颳走了嘰嘰喳喳的小不點們。
耳根清淨的他剛打包好蛋糕, 就眼前一花,落入了花海深處。
萊歐納德皺起眉頭。這樣的隔空傳送是妖精皇后最擅長的法術, 她們就是憑藉這個來帶走可愛的小女孩到自己領地玩耍。
看來他剛才不友好的行為還是引起了妖精皇后的注意,惹惱了她,才讓她這樣「略施小戒」。
花海深處都是較為高大的植被,萊歐納德抬頭望著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的花莖。它們巨大的花朵在他頭頂怒放。
這樣大小的花朵比較適合折一朵回去,給茜茜做椅子。她一定會覺得好玩。
這樣想著,萊歐納德利落地用風刃砍下一株顏色最漂亮的,連莖帶花扛在了肩上。
嗯……花瓣的觸感也很柔軟,不錯。
滿意於自己收穫的萊歐納德騰空而起,打算趕緊回到茜茜身邊。
他周身的花被捲起的狂風吹得東搖西擺,一個小小身影從花苞中被晃出來,在空中轉著跟頭骨碌碌滾到萊歐納德面前。
「萊……萊歐納德先生?」噩夢妖精迷茫地穩住身形。
被叫破身份的萊歐納德一驚,神色警惕:「噩夢妖精……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噩夢妖精一邊扶正自己頭頂的禮帽,一邊解釋了他們之前的糾葛。
「我那會兒從你的夢境裡看到過你的長相……」妖精把自己的衣擺扯整齊,「所以你為什麼要假扮精靈呢?」
他奇怪地打量著萊歐納德精靈風格的裝扮和那雙顯眼的尖耳朵。
被會心一擊的萊歐納德「凶神惡煞」地恐嚇道:「與你無關。」
說完他就打算用魔力消除噩夢妖精有關自己的記憶,以免造成麻煩。
看到他的魔力逐漸逼近,噩夢妖精突然福靈心至:「難道是因為你名聲不好,害怕戀人討厭你,才做了偽裝嗎?」
萊歐納德動作一頓。
噩夢妖精感受到他突然變低的氣壓,有些害怕地扯扯衣袖:「其實……其實我跟你是一樣的。」
雖然他與美夢妖精是戀人,但與很受歡迎的她相比,他總是被視為不詳,遭人討厭。連妖精群體內部,也常常排斥他。
他當年為了追求美夢妖精,也刻意隱瞞了身份。
身為過來人,他忍不住勸解道:「這樣做是不行的,我們當時差點就……你還是要勇敢面對,儘早坦白可能更好。」
覺得自己戳破了萊歐納德傷心事的噩夢妖精因為愧疚,開始向他講述自己艱難的戀愛之路給他提供借鑑。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談起戀愛話題,希望能從中汲取經驗的萊歐納德聽得很認真。
他聽著對方是怎樣用假身份去贏取美夢妖精的好感,卻最終弄巧成拙,又是怎樣在飽受排斥中克服重重困難,背負著壞名聲攻下了勸阻他們戀情的美夢妖精親友……
可他在羊皮紙上記著記著,突然感覺不對:「既然你們已經公開戀愛很久了,為什麼你剛才卻一個人躲在花海深處?」
噩夢妖精小課堂戛然而止。妖精磕巴了一下,心虛地說:「因為害怕我的名聲帶累她,我都是約她在深夜見面。這次她堅持要來白天的花海約會,我說在隱蔽的花叢深處見面,她生氣了……」
萊歐納德:……
所以對方理論說得一套又一套,結果給他展示的結局卻是一人躲起來自閉嗎!
已經要到達花亭了,萊歐納德跟對方告別:「不管怎樣,謝謝你的經驗。」
離開前,他又忍不住反向勸導:「我覺得你還是儘快去找美夢妖精吧,不要逃避了。」
已經在傾訴中下定決心的噩夢妖精點點頭。
而轉過身的萊歐納德也深吸一口氣。雖然噩夢妖精的戀情在坦白後依然不算順利,但對方的話是有道理的。
想到噩夢妖精說因為他長時間偽裝身份,所以被揭露後不僅戀情破裂,還讓戀人傷心了很久,萊歐納德心有餘悸,或許他也應該趁著今天氛圍正好,抓住時機向茜茜坦白嗎?
*
「這花亭不錯,你讓開吧。」
望著志得意滿的曼菲娜,茜茜突然笑起來。
關注著事態發展的群眾和縱然憎恨她的納塔斯,都被她仿佛在發光的笑容晃花了眼。
茜茜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花苞裙柔順的裙擺垂落,散開在她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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