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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其自然。」他頓了頓才開口,「就像之前一樣,您照常去祈禱,不用擔心,和他像平常一樣交流。「
尤那領悟了一下。
這是讓她去□□月嗣,順便套話的意思?
偏偏說這話的埃爾伯特一臉的平靜,像是說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一樣。
「您請安心,我會在外守著,不會讓您有任何危險。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我也會第一時間出現,確保您的安全。」
「我精通格鬥術,劍法,可以確認在這樣的情況下,您的處境是絕對安全的,這一點請您放心。」
馬車顛簸了兩下,停下了。
埃爾伯特先下了車,隨後示意性地伸出手,尤那垂下眼去看他,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微冷的眉眼,筆挺的鼻樑,隔著金邊眼鏡框,日光無法落入他的眼中。
她目光直接地審視他,埃爾伯特毫不迴避。
好幾秒後,她才若無其事地將手放入他的掌心中。他手心的溫度略高,將她的手輕輕扣住。
在她下車後,他鬆開了手,轉而挽住她的胳膊。
與之前不同的,月嗣這次居然沒有在外迎接。
來迎接他們的侍女說,「聖子大人現在正在祈禱,讓我領你們進去。」
不同尋常,但埃爾伯特沒有追究的意思,只輕輕的點了點頭,到祈禱室前,尤那抽出了手,埃爾伯特站在原地注視著她,對她點了點頭。
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尤那明白他的意思,是在示意他會在這裡等待,讓她安心。
她有什麼不安心的?她不需要人保護。
與埃爾伯特對視一眼後,尤那推開了祈禱室的門。
房間內光線充足,身後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
月嗣正跪在前方,他面前是潔白的神像。
日光透過雕花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柔順的金髮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暈。
這房間很明亮,很寬敞,但卻無端的讓人覺得壓抑。
或許是太白了。
過於乾淨,有時也會給人難以言喻的心理壓力。
月嗣或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或許因為過於專注的祈禱,他並沒有動,尤那從後方能夠看到他深深低下的頭,散落在後頸的金髮,以及以為低頭而露出的一截蒼白後頸。
她朝他走過去。
在安靜的房間中,腳步聲迴蕩,可是直到尤那走到身邊,月嗣還是沒有出聲,尤那垂下眼,看著他金髮上的光澤,那是柔順的頭髮特有的,如同天使的光環。
月嗣緊握著十字架,將額頭停在十字架上,閉著眼睛。
尤那也沒有開口,就靜靜的注視著他。
好一會,或許是祈禱結束了,月嗣才睜開眼,緩緩抬起頭,蒼藍色的眼珠轉向她的臉,看清楚她後,蒼白的臉上漾出一抹笑意。
就像是色澤潔白,卻飄散著香氣的白色百合花瓣。
尤那回視著他,心裡無端聯想。
怎麼回事,埃爾伯特是這樣,月嗣也是這樣,忽然一個二個的,臉色都變得這麼難看。
「那那。」月嗣望著她的臉,輕輕地叫她的名字。
他拍了拍袍擺,動作輕盈的站起身。
原本他跪著祈禱時尚不覺得,一站起來,這距離似乎就太近了,尤那下意識地預備往後退,可月嗣去微笑著,也靠近一步。
太近,他的金髮幾乎都快要灑落在她的頸窩,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溫熱而均勻的灑落在肌膚上。
尤那覺有些微妙,又往後退了一步。
她聽到月嗣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緊不慢抬腳,又向她靠近。
再退就要抵在神像上了。
她的眉頭緩緩皺起,視線稍往後轉,這種情況,是不是已經可以叫埃爾伯特了?
這傢伙怎麼回事,從之前開始,就有些怪怪的。
「那那——」月嗣又叫她的名字。
這次他叫的格外清晰,格外纏|綿。尾音悠長,就像是落在半空中的羽毛。
後面沒有地方可退,後背已經抵住了石像,房間內空空,月嗣牢牢抵在她的面前,他的影子幾乎完全遮住了她。
「為什麼看外面?」他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的臉頰,像哄孩子似的輕柔問她,「為什麼不看我呢?」
這還用說嗎?
尤那已經開始思索,是否需要高聲呼喚埃爾伯特,這傢伙現在實在是太不正常。
她現在相信埃爾伯特的話,月嗣確實在私下裡做了什麼,這個距離下,他身上飄散出的血腥味清晰。還有前段時間態度微妙,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話也越來越少的神明。
月嗣究竟做了什麼?
「看看我,看著我。」月嗣的金色睫毛低垂,輕輕將尤那的頭轉過來,湊近她的眼睛,與她四目相對,「看我,你覺得我有什麼變化嗎?」
他的語調溫情,冰涼的指腹輕柔的遊走在尤那的眼尾,臉上的笑意輕柔。
「好遲鈍啊,那那。」
「難道認不出我嗎?」
尤那緩緩睜大了眼睛,眼前的人的語調忽然變得格外熟悉,這種溫和而包容,尾調總是帶著嘆氣般的笑意的聲音,熟悉的讓人想要落淚。
「你……」她睜圓眼睛,仔細看著面前的人,每一寸,從髮絲,到眼角的弧度,到唇角的上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每一分,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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