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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那捏住他的手腕,看向他的胳膊,奧特姆的身高過人,胳膊的高度與她的視線相當,她能夠輕易的看到他的巨大傷口,奧特姆卻蓋住傷口,不讓她看。
「沒事的,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奧特姆把見骨的傷口稱為「這種程度」,「過去我受過的傷比這嚴重的要多得多了。」
尤那眉頭蹙起,仰頭看他的臉,奧特姆的目光略過她,原本滿不在乎的眉眼卻忽然皺了起來。
尤那順著他的目光,也看過去。
啊。
她一下子沉默了。
遊戲中的幸運buff是加滿了嗎?或者,冥冥中,遊戲也在將她向這個方向引。
這似乎是埃爾伯特的房間。
黑白色相間的地磚,房間的空間十分空大,整個房間除了靠牆的一面床,鋪著純黑的被子外,再無任何家具。
除了那面牆。
雪白的牆面上,整整齊齊的釘著架子,安裝玻璃櫃,排放的整齊程度,讓尤那想起小的時候在課本上見過的蜂房。整整齊齊到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主人的強迫症和神經質。
玻璃櫥窗一格只有一個巴掌大。能夠輕易的看清內里。
她走過去,看向玻璃窗內。
盛放在精緻的首飾盒中的,是一串淡粉色的珍珠項鍊,淺色的珠子每一顆形狀大小相似,發著圓潤的光芒。
首飾盒邊還有一張手寫紙條。
【第1日】
是遊戲開始的第1天,埃爾伯特從她這裡拿走的項鍊……目光僅僅停頓一秒,尤那就想了起來。遊戲開始之前,埃爾伯特就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遊戲開始後,剛一見面,就被他用一根紅寶石項鍊換下,順手揣進了口袋裡。
尤那的視線只停頓了兩秒,就轉向旁邊。
紅寶石項鍊。
【第5日】
骨瓷碟。
【第11日】
用過的紙巾。
【第11日】
草莓蒂。
【第11日】
十字鑽石耳骨夾。
【第11日】
手帕。
【第13日】
寶石髮夾。
【第13日】
水晶鞋。
【第15日】
血鴿石戒指。
【第15日】
用過的紙巾。
【第15日】
花瓣。
【第17日】
銀湯匙。
【第20日】
用過的紙巾。
【第20日】
玻璃花。
【第22日】
……
真正一面牆,釘滿了整整齊齊的玻璃櫃,整整三米高的一面牆被切割成無數小塊,站在這樣一面牆面前,仰視著一格一格的物件。
這面牆給人的感覺太沉重了,光是看,就有沉入海底,難以呼吸的窒息感錯覺。
之前感覺埃爾伯特總是在從她這裡拿走各種首飾……但現在看著這面牆,珠寶居然是占比最少的收藏。
光沾著淺淡的口紅印的紙巾都有不少。
尤那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一行行掃過去,直到看到一行空著的位置。
【第23日】
寫了紙條,但是位置空著。
尤那目光落在那個空位上,長久的注視,思索起那一天的行程。
「是在找這個嗎?」
耳邊,忽然傳來輕柔的聲音。
那聲音很近,悠揚的尾音,帶著些微震顫的笑意,吹拂的氣流幾乎貼到耳畔。
尤那瞳孔微縮,迅速轉過臉。
瑞葉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身邊。
淺亞麻色的髮絲上沾著噴濺的血液,乾涸後暗沉接近黑色,他右邊的臉頰上有擦拭開的血痕,微微側著臉,敲了兩下玻璃櫃,然後將手肘撐在柜上,手背抵住側臉,好整以暇的注視著她。
「!」尤那的目光,又快速轉移到門邊。
奧特姆依舊倚靠著門,門被緊緊的鎖著,絕無進來的空間。而她剛才確實修改了選項。
【將門緊緊的反鎖上】
【通道緊閉】
房間內一片死寂,能夠感受到瑞葉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
沒有窗戶的房間,只有頂燈蒼白的燈光,斜斜的落在地面,被黑白風格切割成無數塊的地磚,從斜角看就像是棋盤。尤那這個手指搭在玻璃柜上,心跳的節奏亂了一拍。
她不留痕跡的往後退一步。
瑞葉微微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中倒映著她的影子,眼尾全是笑意。
他不在意她的動作。
從什麼地方進來的……這房間一覽無餘,沒有其他的通道,而房門被奧特姆擋著,也絕無進入的空間。並且,劇情選項的設定已然修改,原本絕無進入的可能——
「能夠修改遊戲的,不只是公主您一個人了。」
瑞葉的目光溫和而粘稠的落在她的身上,半長髮絲下掩蓋著蒼白的臉,依舊是一副溫和而柔弱的模樣。
前提是忽視他手邊此刻尚沒有轟鳴起來的半人高電鋸的話。
剛才是斧頭,現在是電鋸。
尤那在心中微微的呼出一口氣。
不用想,觀看現在的情況——
瑞葉忽然出現在眼前,擋住門的奧特姆卻毫無反應,哪怕再蠢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來,絕對不正常。
遊戲狀態被暫停了。
就連空氣似乎都是凝滯的,房間內只有她和他的呼吸。四周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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