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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三郎厚愛。如此貴重又用心的禮物,妾感銘於心。”
李重霄伸手扶起,執手凝望孟氏的面容,微微嘆了口氣。
“期望我將來有能力……送更重的禮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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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桃美酒,在皓白玉杯中輕輕搖曳。
李重盛奮力擎起杯子,又盡半杯,身子卻已不勝酒力,手臂難以自抑地晃動,將剩下的半杯都傾倒在衣襟上。
“殿下真是海量。”史琉璃那沙啞語聲又在耳邊響起,一隻縴手伸在面前,再次將杯中斟滿美酒:“小奴家與殿下飲個交杯兒。”
李重盛已經連翻身都困難了,只伏在憑几上,不住打著酒嗝:“你休走,再盡三百杯。本王……不會放過你。”
“我沒有走呀。”史琉璃媚眼如絲,倚在他的身邊:“就算所有人都走了,奴家也不會離開殿下呢。”
所有人,都走了。
上元夜行刺一案,宣王李重霄率大理寺與刑曹晝夜不歇地勘察,終於挖出了驚天線索。
刺客兵刃上的戳記雖然已被磨毀,但還留下一點邊角殘跡,經仔細還原核對,發現是益州鐵劍。益州鐵器坊甚多,但這種鑌鐵劍原料來自波斯,極其罕有,又以金絲礬磨蝕造就,號稱旋螺花鑌鐵劍,唯有漢義鑌鐵坊出產。
由此追查到漢義鑌鐵坊,在大主顧莊氏的塢堡中發現相同制式的鐵劍。戳記尚未磨毀,與那殘跡一模一樣。那莊氏塢堡,打造極為豪奢,門客近萬,武士上千,不乏劍術高強者。塢堡主人是御史中丞莊辛夷,從二品的高官,皇后莊氏的堂侄。
事關莊氏,李重霄哪肯放過。當即奏明聖上,擒拿莊辛夷。莊辛夷本來也是聖上寵臣,然而接連死了眾多皇親與重臣,李信驚怒至極,任何寵臣都不在眼裡了,立即著令拿下莊辛夷嚴刑拷問。
莊辛夷熬刑不過,終於供認是他派人刺殺熹王等三人。李重霄一不做二不休,順滕摸瓜地查下去,終於又摸出一個疑犯,是恆王輔護都尉莊皓。
莊皓性子極硬,慘遭酷刑而抵死不招,但是搜查他的府邸,卻搜出不少大逆不道的文書。其中有一封丞相莊麟趾的信件,提到司空宋昀仗著宋婕妤受寵,在朝中橫行霸道,語氣頗有不忿。李信見信,愈發大怒,傳令將莊麟趾也拿下,幽禁在丞相府,指日御前親審。
莊氏一族,百年以來雄踞河西,近年雖然被宋氏壓制,但倚仗皇后莊氏、丞相莊麟趾等貴胄的地位,也依然是朝中根基最牢的一脈。
孰料到,百年基業一朝喪盡,如今莊辛夷、莊皓都只剩半條命,莊麟趾也被幽禁,李重盛暫時還有自由,但是門庭冷落,已經沒人敢上門了。
母親莊後,唯聖上之命是從,所謂母儀天下,端莊賢淑,實則愚善可欺,作不得半點主意。每次母子相見,李重盛都被灌了一耳朵的佛門慈悲,比寺廟裡的老和尚還要聒噪百倍,如今情勢吃緊,再去宮中拜見時,母親卻什麼都不說了,只怔怔望著他,滿臉的焦慮、擔憂,都化作一汪老淚。
他也明白,母親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莊氏一族,危在旦夕,母親也是自身難保。
現在該做些什麼呢?李重盛素來厭煩那個多事的輔護都尉莊皓,但一旦失去了他,還真的彷徨無計,不知何去何從。
“有小親親你陪著我,也不錯。”李重盛撫摸著史琉璃白膩的腰身,大著舌頭念叨:“只可惜你那個什麼采陽補陰的體質,教本王不敢動你,可憋死我了!”
“奴家身不由己,真是痛心得很。”史琉璃輕輕笑道:“但殿下又何必在意奴家的體質呢?與奴家春宵一度,讓奴家吸些陽氣補身,治癒這身病症,不好麼?”
“呵呵……。”李重盛乾笑一聲。
這妖姬雖然誘人,卻有一身奇異的陰毒之症,與男子交合便會吸取男子陽氣為補。幸好她事先言明,不然李重盛欲-火難耐,早已將她拖入被窩。寵愛是寵愛,但失卻自己的陽氣去補她,李重盛如何捨得?他自己的陽氣,本來也不會太多。
“可惜啊,可惜。這樣的一個美人兒。”李重盛摟著史琉璃的脖頸,在她胸前一通亂親:“不然必定要休掉那余氏婆娘,娶你為妻!有朝一日,我做了太子,你就是太子妃了!”
“你是嫡長子,還不是太子麼?”
“唉,你哪裡懂得。”提到太子,李重盛的心頭一痛,微有片刻清醒:“若我是太子,豈能如此任人欺凌?說拿人就拿人,把我的人都拿盡了,就算是奉聖上之命,也太猖狂。我若是太子,自有法子對付那些奴才!”
史琉璃嫵媚地扭扭身子,輕輕避開李重盛的口唇:“那些奴才為何如此膽大包天,全然不顧你的身份?”
“奴才懂什麼?還不是看聖上的眼色。”李重盛憤憤地抓起案上玉杯,一飲而盡:“聖上心中,只有宋婕妤母子才重要,哪有我這嫡長子的位置?那些奴才,自然更是狗眼看人低!”
“都說宋婕妤擅寵後宮,真的嗎?聖上待她到底有多好呢?”
“只要為了她,什麼都肯做!就像我對你一樣……”李重盛努力撐起癱軟的身子,湊到史琉璃的粉臉前:“你若能給我生兒子,我把我的嘉兒、通兒,全都廢掉,立你的兒子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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