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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耳皺了皺眉:“他家還有什麼人?”
“妻子和一兒一女,女兒十七歲,兒子十三歲。”
“還未成年的小崽子和一個女子能有什麼節外生枝?准他們見一面吧,教他死也死得無怨。”
“這個,聖上只命殿下押解姬廣陵回朝……”
李重耳瞪圓了雙眼:“你是說本王沒資格命令你嗎?”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讀者群里一片歡騰,蓮柳黨與蓮耳黨實現空前團結,聯名發來賀電,慶祝不離哥哥找到新CP~~作者君不知道是該為不離哥哥開心還是該為他鬱悶,emmmmmm~~
第9章 生離死別
◎有些時光,在當時便已知道必將終身不忘。◎
靳全忠霎時間額頭見汗,連忙躬身施禮:“是是是,殿下有命,屬下辦理就是。”
李重耳本次隨軍出征,只是以一個小小牙門將的身份,然而他身為皇子、親王之尊,豈是靳全忠一個郡守得罪得起?
趕緊傳下令去,押解姬廣陵家人上堂。姬廣陵的妻子是個瘦弱的婦人,在獄中關押多日,早已形容枯槁,步伐卻還從容穩定,扶著一兒一女,一起艱難地拖著鐐銬,相偕踏入廳中。
一家四口見面,猛地撲在一起,緊緊抱成一團,良久一聲不出。
李重耳本料著這生離死別必然有一場哭鬧,免不了還要命兩旁軍士強行拖開之類,卻不料四個人全不嚎哭,自案前望去,只見擁抱在一起的身體簌簌發抖。隱約傳來姬廣陵顫聲低語:“……阿阮,三郎對不住你……騁兒,蟬兒,代為父,好好照顧母親……”
姬夫人輕聲開口,聲音倒是意外地平靜:“三郎,你去吧,無論怎樣,我陪著你。”
坐在案後的李重耳,彆扭地挪了挪身體。
適才的激憤、厭憎,一時間都消逝無蹤,不自禁地湧起滿腔同情,連喉嚨都有點阻塞。至親之人的生離死別,無論什麼緣故,都是人間至為慘酷之事,饒是那姬廣陵罪該萬死,眼前這情形也是令人揪心。
然而沙場征戎,有多少生離死別上演,這姬廣陵一人之錯,又令多少人無辜蒙難……
心下煩躁,霍然起身,袍角一拂,大步走出後堂。堂外狂風橫卷,黃沙遮天蔽日,然而連日連月的殺聲已逝,刀光劍影已逝,這座城池終於暫時度過了危難,令他班師回朝也回得心安。抬頭仰望天空,迷茫風沙中全是魂里夢裡迴旋的舊影:韶王府,玉宸宮,鳴沙山,九嬰林,故鄉,親人……
“敦煌……”李重耳雙眼微閉,唇角高翹,深深長嘆了一口氣:“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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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沙山頭風和日麗,蓮生唱著歌兒跳躍著上山。
心頭欣喜,實在難耐,時不時地旋舞一圈,讓漂亮的百褶襉裙在春風中如一朵花般盛開。
終於幫白妙姊姊解脫了困境,解脫得乾乾淨淨。將那部珍貴的《包氏藥經》轉交給不離哥哥,不離哥哥的如獲至寶,那也不消細說。蓮生自己又成功制出一款新巧香囊,得意地拿來送給柳染……生活簡直就是完滿,每件事都那麼令人開心,每天的陽光都無比燦爛!
“你看,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
莫高窟的洞窟里,蓮生喜氣洋洋地托著新制的香囊送給柳染。
那香囊與尋常錦囊不同,乃是一隻鏤空的銀球,鴨蛋大小,上下兩瓣以子母扣相連,精心創製的玉蕊香氛,正從鏤空的鴛鴦戲水圖案中隱隱發散出來:
“球裡面裝了兩層機環,香粉盛在最裡面的香盂里。有了這兩層機環,無論香囊怎樣搖動,香盂中的香粉都不會傾灑出來!這玉蕊香是我選用了好多種香材製成,不僅氣味芬芳,更能強身健體呢,你這洞窟里滿是潮氣霉氣,日子久了,必然傷身……”
洞窟靜寂,回聲幽幽,唯有蓮生興奮的語聲喋喋不休。柳染將畫筆夾在指間,眼望著這隻香囊,只是凝神不語,直到蓮生一口氣說完,才揚眉笑了笑。
“我沒有用香的習慣。你什麼時候看我用過香囊?”
蓮生一愣。滿腔的興奮瞬間被冰水澆熄,一肚子衷情全都堵在喉嚨口,憋得鼻腔酸痛,滿臉通紅。
說得也是,柳染沒用過香囊。自己一腔小女兒家的一廂情願而已。然而付出這麼多心血,這麼多難言的唯有以物寄情的心事,被人一語抹倒,讓蓮生再疏爽,再大方,都忍不住高高鼓起了嘴巴。當下又是委屈又是尷尬,斂袖收起香囊,起身便走,不料手上一緊,卻是被柳染牢牢握住手腕。
“我不用,又沒說我不要。”柳染輕聲開言。
他手上用力,將蓮生拉回身邊坐倒,伸手自蓮生手中取過香囊,珍重揣入自己懷中。那香囊果然如蓮生所說,任憑翻倒旋轉,香粉竟不傾覆,落在柳染襟內,墜得他領口微敞,風雅平和的香氣,清晰瀰漫於兩人之間。
委屈煙消雲散,眼角淚花未斂,蓮生的唇邊早已忍不住綻開一朵碩大笑容。柳染也笑了,四目交投,各自笑得更甚。那隻握在蓮生腕上的手,始終還沒有放開,修長的手指環過蓮生那纖細的手腕還有餘,火熱的溫度,順著整條手臂,直沁蓮生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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