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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林霄下了樓,陳老板繞過插在地板縫隙里的香,快步走進房間中,低頭往地上看。
地板上乾乾淨淨,自然是什麼也沒有。
林奶奶燒完床尾紙錢,走到房間門口,在擺在門口那個不鏽鋼盆里繼續燒紙。
梁奶奶眼巴巴地跟著她動:「老姐姐……我家小寬寬,還好得了不?」
「不要急,梁家大姐。」林奶奶能理解家屬心情,一面燒著送鬼神的紙錢,一面寬慰道,「你家是個有福氣的人家,兒子媳婦孫子面相都好得很,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嘞,你把心揣好,一哈就沒事了。」
梁奶奶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小孫孫,捂著胸口淌出幾滴混濁老淚。
梁父上來攙扶住老母親,林奶奶說話還是很中聽的,讓他心情好了不少,也不計較先前妻子被林霄冒犯了:「多謝你了,林姑婆。」
「沒得事,你家不像是招橫禍的人家,這回也是撞到了。回頭啊,在家裡做點好菜飯,供一下祖宗,讓老祖宗保佑一下家裡人,就啥子事都沒得了。」林奶奶手上燒紙,嘴上勸慰著道。
梁父和梁奶奶紅著眼睛點頭,梁母站在後頭默默流淚。
梁母是知識分子,從來不信什麼媒拉婆,任由林家祖孫在自己家裡折騰說到底其實是讓老人心安,心裏面對兒子的怪病能不能好是沒有多少期待的。
陳老板見發小的長輩都在哭,有點兒尷尬,默默退出了梁寬的房間。
同樣不咋信鬼神的陳老板,這會兒是真的希望林霄的媒拉婆奶奶真的有本事——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事,別說是發生在熟悉的人身上了,就算是陌生人見著了都不好受。
此時,抱著貓的林霄,一路跟著四肢並用爬行的女鬼來到了一樓。
這女鬼很明顯不是自願沿著燒香引出來的歸路爬出來的,爬行途中她像是很不甘心一般,不時回頭張望。
每次女鬼回頭時,跟在後頭的林霄對上女鬼那滿是怨毒的眼神,心底都有點發毛。
其他人都在樓上,林霄也不遮掩著了,小聲道:「小巴,你能吞嗎?」
喵主子大魔王要能把這女鬼跟吞王嘉浩似的吞掉,那就省事多了。
巴巴托斯很鬱悶。
愚蠢的僕人並不知道他其實已經嘗試過好幾回了……要能吞掉的話還用留著這玩意兒到現在?
這個人類靈體被本位面的法則視為活著的生靈、不允許他出手這種操蛋的事,實在是有點兒說不出口——災厄陛下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內心怒罵位面法則,巴巴托斯表面上依然穩如老貓,淡定地道:「這個人類,仍有塵緣未了。」
他也不知道「塵緣」算是個什麼鬼東西——但既然這個位面的宗教人士往往用這詞兒故作高深、懶得干涉某人某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用用,那他當然也可以。
為了保持逼格,災厄陛下也是做過功課的。
愚蠢的僕人林霄果然接受了這個託詞,甚至還主動替來自外位面的魔王陛下補全了解釋,一臉驚嘆地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個女鬼還有仇沒報,所以不能消滅她,要讓她把恩怨了結了才能超度她,是嗎?」
巴巴托斯抿著小貓嘴巴不吱聲,免得多說多錯。
林霄壓根沒懷疑巴巴托斯只是隨口扯淡,眼前這個女鬼一看就曉得死得很慘,說她心愿未了塵緣未盡,那妥妥兒就是還沒報仇成功,沒毛病。
目送女鬼從「香火歸路」走出梁家別墅大門、消失在院子裡,林霄轉身上了二樓。
林奶奶燒完紙錢,讓孫女幫著把燃盡的香收了,轉頭拉著眼睛紅紅的梁奶奶勸道:「梁家大姐,你可得保重身體,你家小孫孫遭了這一回罪,還要慢慢養身體呢,要是你也著急上火急出病來,兒子媳婦哪裡忙得過來,聽我一句勸,上了年紀了,啥都沒有身體重要。」
「曉得了,老姐姐。」梁奶奶有心確認一下孫子是不是真的沒事了,又怕被林奶奶誤會為懷疑她的本事,可要是不問吧,她心裡又實在沒個著落,委婉地道,「我、我家小寬寬要是好了,我們全家都記得你的恩情。」
「說是恩情就重了,不值當的。」林奶奶笑著擺擺手,扭頭對梁母道,「梁家媳婦,我看你精神也不好,和你家老婆婆先去躺會兒吧,要守著娃娃,也不用把自個兒身體熬壞了。」
梁母精神有點兒恍惚、沒啥反應,梁父倒是聽出了林奶奶的言外之意,連忙勸妻子扶老人去樓上休息。
老母親和妻子相互攙扶著離開,梁父便趕緊湊過來:「林姑婆,是不是有啥話要交代?」
眾人這會兒還在梁寬的房間裡,林奶奶招呼梁父一起走到梁寬床邊,觀察了下梁寬的面色,見梁寬雖然還很虛弱,但臉色已經不那麼慘白了,說話應該也是沒問題的,露出個笑臉柔聲問道:「小伙,聽你家老人說,你是和朋友去舊州東官寨玩的時候撞的煞?」
梁寬點點頭。
林奶奶又道:「東官寨這個地方我聽別人說過,那地方十幾年前就開發成森林公園了,到處都是遊客,是吧?你們在那裡玩的時候,有沒有去爬過山啊、鑽過林子啊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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