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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疑惑地看了前頭一眼,這條路不太直,看不到多遠,再加上住戶搬走了不少、冷冷清清的,晚上要是一個人走進來的話確實是有點滲人……但現在才六點鐘,天色都還沒黑盡呢,路燈也已經亮起來了,雖說沒啥路人吧,但看起來也不像是發生了啥事的樣子,忍不住道:「你看錯不得哦,這條路人都沒得幾個,哪裡來人喊救命?」
話音剛落下,又一陣風從路那頭刮過來,吹得三輪車上的母子倆都下意識眯了下眼睛。
這一次刮來的風中,母子倆都清晰地聽到了某個男人斷斷續續的叫聲:「救命……救……來人……救」
這聲音被風颳得支離破碎的,但救命兩字確實是能分辨出來了。
母親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讓兒子給三輪車掉頭,又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撥打110。
這是普通人遇到事情時很正常的反應……尤其是帶著孩子的母親,衝進去見義勇為什麼的那是自詡光環護體金身不死還預購了復活甲的「主角」才敢去做的事,正常人自然還是優先轉移到安全區域,再趕緊報警為上。
市府路派出所的警車正好在附近巡邏,沒多會兒,四名巡邏警察就趕到了茶山路。
報警的母子就站在茶山路路口,賣本地小吃的三輪車停在旁邊。
母子倆上前跟警方簡單交代了下情況,母親讓兒子留在路口看車,自己熱心地領著警察往茶山路他們聽到救命聲的地方走。
這位單親家庭的母親姓倪,四十來歲年紀,雖然只有初中文化水平,但腦子倒是挺好使的,聽到動靜時曉得會趕緊帶著兒子轉移,這會兒把警察領進來了,也能清楚地記得聽到求救聲的地方。
「就這邊,我兒子把車子騎到這個電線桿這裡的時候,我們兩娘母一道手(一道兒)聽到的。」把警察帶到一根電線桿旁邊,倪大姐就指著前面大路拐彎的地方道,「風是從那邊吹來的,聲音也是從那頭傳過來的,是個男邊(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好大年紀,只曉得叫得慘完(慘得很)勒。」
四名警察對視一眼,留了個最年輕的陪著倪大姐等在原地,另外三人齊齊往大路拐彎處走。
說是拐彎處,其實是當年本地人占地建房時侵占了一部分路面,把原本只是一條彎道的大路硬生生占成了個直角拐彎的路口。
拐過路口,三名警察就看到了一條斜對著來路的、約莫三米來寬、僅能通行一輛小車的巷子。
這條巷子沒多深,全長約二十米,左右兩側的幾座自建房都鐵將軍把門、門前台階上儘是青苔枯草,顯見得主人家已經搬走了很久;只有盡頭處一座圍了紅鑽圍牆的院子看上去還住著人,老式雙開大木門上貼的對聯和財神像還沒有褪色。
最主要的是……巷子左右兩側的小樓房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這座院子裡面還亮著燈。
一名警察上前拍了下木門,喊道:「裡面有人沒得?」
無人回應,關著的大門倒是被排開了一條縫。
幾名警察連忙調整了下胸前口袋裡別著的執法記錄儀,一面喊著有沒有人,一面推門入內。
推開大門,三個警察都張大了嘴巴。
鋪了層仿古花紋地磚的院子裡,有一個人和一輛車,挺貴的那種亮黃色的超跑。
這個人是趴在地上的,腦袋朝著院門方向,已經吐了一地的血、昏迷不醒;而那輛黃色超跑……就和翻了過來的烏龜一樣,車輪朝上、車頂朝下,壓在那個人身上。
這壓著的「姿勢」還特別標準……是車頂靠前位置那一段壓在人背後,車頭朝外懸空、車屁股搭在靠房子的花壇上,達成一種人為的「精妙」平衡,能讓被車倒壓的那個人即使拼命掙扎也沒法讓車從身上翻倒下去。
三名警察呆了呆,連忙快步上前去查看那人的情形。
超跑車身重量比較輕,但再輕也有一千四百多公斤,再加上車屁股是卡在花壇和圍牆角落裡的,只憑三個人還真沒法在不對車底下的人造成二次傷害的情況下把車挪開;沒辦法之下,其中一名警察只好呼叫消防支援。
十幾分鐘後,被超跑壓著的男人才算是被救了出來,緊急送往附近醫院搶救,而看過了執法記錄儀的市府路派出所副所長、以及臨時趕過來的刑偵隊長,則一頭霧水地在這棟民宅里外打轉。
這座帶院子的民宅,正門進出的路只有一條勉強能通車的小路,左右兩側都是空置的自建房,後面則是一座山——G省省內隨處可見的那種又小又陡峭的小山包,人去爬山都很勉強,更別提車輛上山。
正門的路和院子裡的地面是做過硬化處理沒錯,但房子後面與山接壤的地方都是泥土地,沒誰會在這種地方做路面硬化;刑偵隊的偵查員已經去看過了,沒留下車輛或是中、小型工程器械的通過或是安裝痕跡。
而這座院子的圍牆呢,又是那種上世紀的普通紅磚牆……別說是一些比較特殊的小型工程器械上牆了,哪怕是在牆上吊個鋼絲,這鋼絲受力了,牆上也得留下瞎子都看得出來的痕跡。
房屋外牆貼的瓷磚,也同樣沒有留下受力痕跡——所以問題來了,院子裡那輛三千多斤重的超跑,是怎麼「輕靈」地玩了個原地180°大翻身,把人壓在車頂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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