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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不是見過你?」少女有些茫然地望著曲硯濃,說出的每個字都很不確定,「你是不是認識我——剛才你問我的那些問題,好像之前就認識我?」
原本字句里還趑趄,可說到最後,少女又恍然般篤定了起來,目光恢復了清明,目不轉睛地望著曲硯濃。
曲硯濃抬起另一隻手,緩緩地覆在被少女握攏的手上,將後者的手慢慢地拂了下去。
「你認識我嗎?」她反問少女。
少女一點也沒有印象,神色也猶疑,「我的記憶里並沒有你這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有一瞬間,我卻覺得我們認識了很久似的。」
所以才會下意識地伸出手,在為妖獸遮掩的同時,也為這個萍水相逢、來者不善的陌生女修遮掩,脫口而出是勸誡。
這片刻的問答間,轉角的靈氣波動已沖了過來,風馳電掣般撞在他們面前,兩聲氣喘吁吁的追問:
「幕後黑手在哪?」
「申少揚,你沒出事吧?」
然而當兩人的目光落定在申少揚的身上時,原本急迫的態度又忽然一松,不約而同地露出一點埋怨,異口同聲地說:「原來你沒事啊?」
申少揚:「……」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這兩人還很失望的樣子?巴不得讓他有事?
曲硯濃挑眉:突兀地趕來的兩個修士,居然是富泱和戚楓。
她目光微微偏轉,落在申少揚的身上。
除了申少揚暗中通風報信,自然沒有第二個合理的解釋了。
申少揚撓了撓頭。
確實是他暗中傳訊,通知了祝靈犀和富泱,讓這兩個一同查找幕後黑手的小夥伴過來幫忙,只是沒想到祝靈犀沒來,成天蹲在船艙里一步不離的戚楓反倒出現了。
少女發現來人和曲硯濃兩人是認識的,不明顯地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朝申少揚的方向挪了一步。
申少揚恰恰發覺,頓時也跨出大大的一步,朝離少女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步。
娃娃臉少女:「……」
她偏過頭,深深地看了申少揚一眼,不說話。
申少揚最不怕的就是被人看,當初曲仙君在鎮冥關還盯著他看了好多眼,他照樣坦坦蕩蕩,怎麼會怕少女的注目?
他理所當然地看回去——都是金丹修士,他還是閬風使呢,誰怕誰啊?
少女沒有再搭理他。
「你在傳訊符里說得那麼緊急,我們還以為你快被人打死了。」富泱沒好氣地說,「祝靈犀直接去找守船修士報信了,我拉上戚楓一塊過來看看你能不能剩下一口氣。」
都怪申少揚不把話說清楚!
著急忙慌的,把富泱和祝靈犀嚇一跳,他要是說清楚曲仙君也在身邊,他倆何至於連足不出戶的戚楓都硬拖出來湊數?
申少揚尷尬地一笑,兩隻手因尷尬而無處安放,前搖後搖,敲在腰後,驀然一驚,驚慌失措,「救命!我背上怎麼長了個瘤子?」
他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在須臾間能長出一個瘤子來,反反覆覆地撓著那塊腫起的地方,感覺到自己的背上一陣陣又疼又癢的撓感。
富泱和戚楓莫名其妙,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居然真的在他背後看到一塊凸起的腫塊,看起來殊為駭人。
畢竟已經同行了好一段時間,彼此又有共同參加閬風之會的情誼,富泱和戚楓嚇一跳,齊齊望向曲硯濃,沒反應過來,叫了一聲,「仙君——」
這一聲頓時被娃娃臉少女捕捉,她目光敏銳地望向曲硯濃,「仙君?」
曲硯濃意味莫名地望向少女,既沒否定,也沒承認。
「長亭已經元嬰期了,就算之前被銀脊艦船上的防護罩重傷,也不是元嬰以下的修士能輕易制服的。」少女卻像是把前因後果都串起來了,「他們年紀都不大,修為卻不低,一看就是大宗門精心培養的弟子,卻對你畢恭畢敬,叫你仙君……」
曲硯濃不作聲地聽著,到最後挑起眉,饒有興致地望著少女,等後者說出她的推斷。
「……這是玄霖域的銀脊艦船,剛才那個小修士還提到了上清宗這一輩的天才弟子『小符神』祝靈犀——」娃娃臉少女神情認真,目光銳利地打量著曲硯濃的神情,可惜沒能從後者似笑非笑的表情里看出端倪,頓了一下,把最後的推測說了出來,「你真的是化神修士,而且就是上清宗的太上長老夏枕玉,是不是?」
嚯——
申少揚後仰。
怎麼會有人推斷的過程都對,但最後得出的結論大錯特錯啊?
要不是他知道曲仙君的身份,說不準還真要被娃娃臉少女的一番推導給帶進溝里。
少女目光掃了一圈,在富泱和戚楓古怪的神情上掠過,遲疑,「我猜錯了?」
曲硯濃從少女說出猜測的那一刻起就格外沉默。
她悶不做聲,眼神複雜又古怪,好像憋著笑,可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笑什麼,直到少女遲疑的一問,她才語調悠悠地開口。
「沒猜錯。」她說,「我就是夏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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