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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不是她的錯覺。
真的是像絕了。
上清宗到底從哪找來這麼些一板一眼的倔種啊?
曲硯濃因申少揚而消散的興致,又因祝靈犀而重燃了。
「你是要青鵠令對吧?」她興致盎然地問,不等祝靈犀回答,又轉過身看向始終默默靜立在她身後的金丹裁奪官,「給我青鵠令,多謝。」
金丹裁奪官從頭到尾沒機會插一句嘴,默默掏出青鵠令:雖然全程當了壁畫,但仙君對他說「多謝」哎。
那可是五域四溟第一人的「多謝」,全天下有幾個人聽過啊?
曲硯濃背對著祝靈犀,拈著四枚青鵠令,若有所思。
這個青鵠令上確實有她留下的印記,當初她籌辦了三次閬風之會,就對這種年輕修士的家家酒喪失了興趣,在滄海閣留下了一堆帶有她靈力印記的空白令牌,就很痛快地走人了。
這些空白令牌由滄海閣根據每一屆閬風之會的比試內容而重新煉製,分發給前四的應賽者,成了眾所周知的青鵠令。
曲硯濃手裡的這四枚青鵠令就是滄海閣根據下一場比試內容而煉製的。
她神識一觸青鵠令。
下場比試的地點是……地下王宮。
那犄角旮旯的有什麼意思?
既不驚險刺激,也不是什麼有名的奇境。
曲硯濃挑眉。
她有個更好的主意。
金丹裁奪官垂手站在那裡,正在心裡琢磨著曲仙君拈著青鵠令在想什麼,就看見神容瑰麗的仙君朗然一笑,掌心靈光一閃……
——青鵠令就變了樣!
金丹裁奪官瞪大眼睛:怎麼怎麼怎麼,仙君她怎麼,她怎麼能改青鵠令啊?
哦,青鵠令本來就是她製成的,她當然能改。
想怎麼改就怎麼改,大改特改都行,誰也阻止不了。
可是,可是青鵠令對應的下一場比試,滄海閣都已經籌備好了啊!
「給你。」曲硯濃愉快地微笑,轉過身,姿態悠然寫意,施施然遞一份青鵠令給祝靈犀,「恭喜你進入前四,期待你的更多優秀表現,我們下一輪見。」
祝靈犀不明就裡,雙手接過青鵠令,認真道謝。
曲硯濃偏頭,剩下三份青鵠令又重新塞回金丹裁奪官手裡,她微笑,「勞煩你,發給其他三個應賽者吧。」
金丹裁奪官笑容發苦:出來主持一場比試,回去直接發現下場比試地方都換了,他怎麼和滄海閣交代啊?
「你只要把青鵠令交給應賽者就可以了。」曲硯濃在船舷便轉身,語氣淡漠。
金丹裁奪官霍然一驚。
這是曲仙君親自定的地點,她才是山海域之主,不需要給滄海閣一個交代。
滄海閣從山海域分定的那天起,就是為代行曲仙君的意志而存,曲仙君的意志,就應當、也必須是滄海閣的意志。
只是曲仙君不問世事、袖手塵寰太久,有人忘了。
算算時間,衛芳衡應該已經把修復青穹屏障需要的靈材告知滄海閣了,等她回到知妄宮,大約就該見到滄海閣的閣主了吧?
恰到好處。
「下次見。」曲硯濃在船舷邊,朝祝靈犀露出一個縹緲又玄妙的微笑,「我的……半個小師妹。」
祝靈犀一驚。
還沒等她細想「半個小師妹」究竟是什麼意思,就望見那道瑰麗神妙的身影融散在天光里,轉瞬即逝,無影無蹤。
第14章 鎮冥關(一)
五域四溟有許多逸聞。
越是蔚然仙風教化之地,越是盛傳著奇境傳說,有凡夫俗子一局爛柯幾度春、少年男女乘鸞登紫府、無門散修機緣悟道白日飛升……
在紛紜雜沓的傳說里,知妄宮也成了無限遐想的起源和歸宿,少有人敢將奢想直接寄托在高不可攀的曲硯濃仙君身上,可又總是絮絮地生著渴望,於是總會虛構出一位跟隨曲仙君修行的元嬰修士,平時隨仙君居於知妄宮中,三不五時出來遊歷,機緣巧合賞識了某個小修士,賜下一本功法,飄然鶴去。
山海域中有閒得發慌的修士遍觀話本,對此類橋段作出總結:如果知妄宮中真有這麼一位跟隨曲仙君修行的元嬰修士,估計忙得來不及回知妄宮,每天光忙著賞識後輩送功法送靈寶了。
遂成笑談,人送綽號「散財前輩」。
低階修士們盡情暢想出來的慈藹前輩當然是不存在的,但知妄宮裡真的有一位跟隨曲仙君修行、經常奉仙君之命出門辦事的元嬰修士。
真實世界裡的「散財前輩」,不僅不散財,而且還會對每個想從知妄宮薅羊毛的人橫眉冷對。
曲硯濃回到知妄宮的時候,就看見衛芳衡抱著胳膊坐在桌邊,對著對面的青年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仙君,您回來了。」青年率先起身,瞥了衛芳衡一眼,露出無奈的笑容,「您可得幫我評評理,前兩天衛師姐來到滄海閣,說是奉您之命來召,我原本還在處理閣中要務,一聽這話,立刻就放下冗務,跟著衛師姐來知妄宮,一路上也沒什麼得罪她的地方,可偏偏衛師姐就是對我橫眉冷對的,弄得我莫名其妙。」
衛芳衡本來還冷臉坐著,聽他這麼說,氣得一瞪眼,簡直匪夷所思:滄海閣在此人麾下大肆貪昧,他這個做閣主的不可能不知道,甚至極有可能是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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