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頁
申少揚總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太對味,抬起頭,三個小夥伴都看著他,祝靈犀皺眉,富泱挑眉,戚楓更是欲言又止,有點譴責地看著他——看看他口無遮攔,把人家欺負成什麼樣了?
「我不是、我沒有——」申少揚急得跳起來,「哎呀,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我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娃娃臉少女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她低著頭,聲音輕如遊絲,「是的,確實不是什麼過分的話,對不起。」
祝靈犀三人以目相視,滿滿不贊成地看向申少揚。
「哎,不是——怎麼變成你和我道歉了?」申少揚張口結舌。
「那我不說了。」娃娃臉少女語氣溫馴。
申少揚像是當場咽下一口黃連,張張嘴就是說不出話。
明明娃娃臉少女一直在退讓道歉,可他怎麼就覺得憋屈委屈的是他自己呢?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住問。
娃娃臉少女抬起頭,疑惑地望著他,像是想不通他究竟在問什麼。
等到她想通了,抿唇,斂眉,神色克制而隱忍,「我理解你心裡不高興,你說我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只是順口說出來了,我不該在意,也不該問的。」
申少揚閉嘴。
他就想不明白,怎麼娃娃臉少女說的話聽起來都這麼怪呢?
富泱已經回過味了,嘖嘖驚嘆,胳膊肘搭上申少揚的肩膀,「申老闆,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自己很無辜、很茫然,感覺自己被暗算了,但是一細想又覺得對方什麼也沒幹,於是憋屈中還帶著不知所措?」
申少揚沉痛點頭。
他還從來沒見過娃娃臉少女這樣的,先前在艦船上的時候,她雖然也很神秘,但至少他和她能正常說話。
「我見過這種事。」富泱瞭然地說,「在四方盟,見過兩回,起初大家都覺得一方被逼得很慘、另一方咄咄逼人,同情前者,直到後一方作出反應,局勢立刻反轉。」
申少揚立刻虛心求教,「他們遇到這種事是怎麼做的?」
「大長老是直接把人給暴揍了一頓。」富泱簡潔地說,「當時四方盟各處代銷英才頒獎典上,大長老應邀致辭,直接當著大家的面把司儀給打了。」
四方盟的大長老蔣蘭時,在整個五域都極有名,四方盟大小事務一把抓,與季頌危淵源極深,是從四方盟還叫「四方聚義盟」的時候走下來的元老,深得季頌危的信任。
由於季頌危只管做生意,從來不打理具體事務,蔣蘭時在四方盟的權勢甚至還要高過季頌危。
大長老蔣蘭時在五域中最出名的,就是她處理大小事務時冷靜沉穩的氣度,以及她一言不合就動手、從來不管對方是誰的脾氣。
據傳聞,就連修為化神的季頌危也常常會被她暴揍,根本不敢還手。
申少揚瞠目——就算隱隱約約覺得怪怪的、不對味,那他也不能把娃娃臉少女給打了呀!
更何況……娃娃臉少女跳下艦船,落入虛空動盪的南溟,居然還能獨自生還,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碼頭,這是他能打得過的存在嗎?
「也沒那麼嚴重吧。」他含含糊糊,「那另一次是怎麼樣?」
富泱像是早知他不會選第一種。
他揚起唇角,爽氣一笑,「你給她跪下吧。」
申少揚呆住。
「什麼?」他懷疑自己的耳朵。
富泱猶自說著,「我們四方盟的總協理院院使有一次遇到特別難纏的客人找上門訛清靜鈔,對方特別會引導過路人的情緒,搞得周圍群情激憤,我們院使二話不說,就直接給對方跪下了。」
四方盟的總協理院統籌了宗門內絕大多數生意的雜務,諸如收容訂單憑據、聯絡提貨收款、出事後安撫客人情緒的事務,全都交給總協理院,堪稱是四方盟頭號受氣包。
據說,總協理院也是四方盟內人員變更最頻繁的地方。
富泱看起來極可靠,一本正經,「按照院使的經驗,你只要一跪,大家立馬就覺得你挺慘了。」
申少揚聽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問,「對方到底是想訛多少清靜鈔,值得你們院使這樣啊?」
富泱回答:「兩千銖清靜鈔。」
申少揚:「……」
他隱約記得當初富泱在鎮冥關里推銷的紫金礦都要三千銖一斤。
不是很懂你們四方盟。
申少揚和富泱都沉默了,娃娃臉少女卻哀哀地嘆了口氣,明明被眼前的兩個男修揣測成故意刁難,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語調帶著淡淡的悵惘和哀愁,「我不是想訛你的錢,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只是想來問問你們剛才在艦船上看我,是不是認識我?」娃娃臉少女抬眸,幾人猜發現她眼眸如煙色,很淺淡,看誰都有幾分悲憫,好似在同情憐愛注目之人,又好像不是對著他們,「如今看來,大約確實是認識的吧。」
「人生只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她不知怎麼的感慨,垂眸輕嘆,鬢邊細碎青絲在風裡輕輕拂動,整個人便似三春過盡的花枝,說不出的愁苦蕭瑟。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