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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果然是什麼都洞悉,「仙君安排戚楓拿著寶盒,也是為了試探那個控制戚楓的人?」
衛芳衡也是剛明白過來。
曲硯濃一直沒揭開戚楓的身份,又把五月霜這樣關鍵的東西交給他——仙君果然知道檀問樞藏在哪裡,剛才說什麼「猜不透檀問樞的手段」,果然又是在騙人!
她就說吧,和曲硯濃相伴數百年,她就沒看懂過這個人在想什麼。檀問樞曾經是化神魔君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曲硯濃看得明明白白?
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逃不過曲硯濃的手掌心。
「走吧。」衛芳衡朝申少揚招手。
遠天外,一架寶光燦燦的飛舟盤旋而飛,從長空盡頭起就拉開雲霞,聲勢赫赫地朝他們飛來。
以淳于純為首,數名裁奪官齊齊站在舟頭,乘著飛舟而來。
*
閬風苑是一片歡呼的浪潮。
周天寶鑑在申少揚衝上碧峽峰頭的那一刻就關閉了,這些修士一直在等待應賽者歸來,見證傳奇落地的那一刻。
「往後至少三十年,都會有人提起你這個閬風使的名字。」有裁奪官笑著對申少揚說。
奇怪。
申少揚原本對自己成為頭名這件事還沒有什麼實感,贏了也只是贏了,只是一場比試罷了,可這一刻,雲下滿山歡呼,他竟有點不敢邁腳。
傳奇。
他在走進旁人眼裡的傳奇。
「閬風使,你快點啊!」淳于純邊笑邊喊,「這閬風苑難道還能比碧峽更難攀越?要你走這麼久?」
也許淳于裁奪官完全是出於好心,可申少揚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淳于道友,你就不要為難人家了。」胡天蓼抱臂站在淳于純身側,語調不陰不陽的,「人家申少揚可是淡泊名利的,來參加閬風之會還戴著面具,任誰問也不說為什麼,威武不能屈,厲害得很。也許人家現在也覺得這個閬風使的名頭沒什麼意思,不想上來唄。」
胡天蓼這話說得實在很沒意思,一個元嬰大修士,屢屢針對一個剛結丹的小修士,說出去很沒氣度,淳于純忍不住皺眉。
然而在皺眉厭嫌之餘,誰也沒打斷胡天蓼的話,反倒一個個以好奇的目光望向申少揚——原先申少揚還沒奪得頭名的時候,大家還能克制一下好奇,如今他成了閬風使,這股子好奇就再也壓不住了。
申少揚在所有的裁奪官中,最討厭胡天蓼,兩人的梁子從胡天蓼威脅他不摘面具就滾出閬風之會開始結下,現在胡天蓼當眾陰陽怪氣他,簡直要把申少揚氣壞了。
——一個兩個都來氣他!
祝靈犀非說他是長得醜不敢見人,所以才戴面具;胡天蓼又說他故意裝神秘,要不是申少揚臉上長了斑駁的魔紋,他直接把臉一露,哪來這麼多煩心事?
等等。
申少揚面具下的臉上寫滿了若有所思。
前輩說,結丹後,他的魔紋就會自行消退……他現在已經結丹了啊!
得想個辦法利用一下。
申少揚想到這裡,精神一振,也不再磨蹭了,三步並作兩步,直接飛上高台,特意擺出了一個恭敬面向仙君,卻又能保證最多的人能見到他的正臉的姿勢。
他朝金座上長長一揖,「請仙君明鑑,晚輩之所以遮面參加閬風之會,並非不敬仙君,也不是看不上閬風之會,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曲硯濃虛虛地靠在金座寬大的椅背上。
從申少揚走出飛舟的那一刻起,她就以一種莫測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小魔修,直到申少揚在高台上站定,握著空空的寶盒,大聲說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在鎮冥關里,她就看過申少揚的長相,也見到了他臉上的魔紋,那麼申少揚一直戴著面具的理由也就不言自明了。
可現在申少揚又公然說他是有苦衷。
他又有什麼花樣?
「苦衷?」她語氣寥寥落落,「你詳細說說。」
申少揚早在方才那一瞬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此時被仙君問起來,他也不慌不忙,聲音鎮定從容,「晚輩無意中得知了一樁驚天秘聞,牽扯到的大人物貴不可言,偏偏此事又太重要,可謂與整個五域息息相關,讓晚輩坐立難安,生怕暴露了自己知道這件事,慘遭滅口。」
「為了保住這條小命,晚輩只能以面具遮面,免得被那位大人物認出來,一拖再拖,沒成想竟讓晚輩僥倖奪得頭名。」
曲硯濃沒想明白這個小魔修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一個貴不可言、會關注閬風之會的大人物,一件和整個五域息息相關的秘聞,這是在說她?
「那你現在把這件事說出來,又是什麼意思?」她似笑非笑,「想要保住性命,裝作不知道不就行了?」
看看這小魔修還能編出什麼鬼話來。
申少揚聽了她的問題,故作猶疑,在面具的遮攔下,變成詭異的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可此事至關重要,關係到許多人的生死存亡,晚輩雖然貪圖性命,卻也還有一線良知尚存,若不能降至公之於眾,則永世難安。」
曲硯濃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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