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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少揚十分懷疑富泱這個「久仰大名」中的水分,因為身邊戚楓聽見「知夢齋」三個字的時候,腦袋啪嗒一下垂了下去,恨不得把臉埋進胸口給自己寫上「不存在」三個字——以戚楓對知夢齋的敏感,倘若這個施湛盧大師真的很有名,戚楓早就把自己種進地里了。
更何況,先前在銀脊艦船上,富泱還親口說他對知夢齋的人並不熟。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富泱這回還真不是信口開河,他反客為主,代替英婸給同伴們介紹,「這位是我們四方盟知名煉寶大師,別看施大師年輕,他可是曾被選入我們四方盟煉寶師二十強名單的天才。」
申少揚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申少揚了。
閬風苑前,富泱介紹常老闆的時候,還說常老闆是「連續十年被選入四方盟煉寶師二十強」,轉頭就暗暗傳音告訴他,這個名單基本都是煉寶師自己出錢買的。
昔日的土包子一邊捧場地發出驚呼,引來施湛盧滿臉紅光的謙虛,一邊卻對著富泱揚起眉毛。
——買的?
富泱眉毛一垂。
——買的。
那沒事了。
申少揚居然生出一股詭異的踏實感,還有閒情點評:常老闆為了揚名,一口氣買了十年的名額,施湛盧才買了一年,看來小伙子清靜鈔攢得還是不夠多啊。
施湛盧雖然是憑清靜鈔擠上前二十的,但本身煉寶水平也屬四方盟第一流,被稱作煉寶天才並不誇張,此番拿到上清宗的邀約函,也足以證明他的實力——若非如此,早在他大聲嚷嚷玄霖域有地脈要斷流的時候,英婸就該把他打出去了。
「富師弟,你來評評理,我是專門吃這口飯的人,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砸我自己的招牌?」施湛盧離元嬰差得遠,自然聽說過富泱這個元嬰下代銷魁首的名字,扯著後者的袖子不肯放手,「怎麼大家全都不相信我?我特地跑到玄霖域,居然還是沒人信。」
好傢夥——
富泱微微向後一仰,感情施湛盧的最新大作已經在望舒域展示過一輪了,只不過四方盟那些奸猾似鬼的長老們都不買帳,這才會接受上清宗的邀約函,來玄霖域找伯樂。
代銷魁首微微搖頭:假如他是被施湛盧找上門的長老之一,肯定也不會買帳,就算施湛盧的山河盤是真的有用,又有誰來買這沒用的破玩意?
賺不到清靜鈔,那還說什麼?
「倘若山河盤是真的,自然會大放異彩,有的是伯樂。」英婸語調平緩,「但,我說施湛盧,你們兩個四方盟的,到底還記不記得,你們是來參加我們上清宗的訾議會的,不是來玄霖域做買賣的!」
啊這……
富泱和施湛盧尷尬一笑,各自收了聲,分坐在桌子兩頭。
祝靈犀坐在另一邊,和謝道友肩並肩,轉過頭,快速地打量了謝道友兩眼,神色嚴肅,「請問是謝綠綺前輩嗎?」
謝道友性情平易,從不爭先,坐在桌邊既不會讓人忽略,也不會奪旁人風光,被祝靈犀鄭重問起,也只是含蓄微笑,「當不得前輩,我是謝綠綺。」
戚楓恍然般轉過頭——他聽到「知夢齋」三個字就躲,坐的位置離施湛盧老遠,和謝綠綺只隔了半個身位,「原來是謝前輩,怪不得和英前輩相熟。」
申少揚誰也不認識,湊過來巴巴地左顧右盼。
「謝前輩和英師姐參加過同一屆閬風之會。」祝靈犀解釋,「當年角逐到最後一輪,只剩下兩名應賽者,其中一位是英師姐,另一位就是謝前輩。」
這不就和他們四人的關係一樣嗎?
申少揚以己度人,又看英婸對謝綠綺的態度,猜測兩人關係應當不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長風域的道友呢。」
作為一個剛出扶光域沒兩年的土包子修士,申少揚對長風域的所有了解,基本上就只有……那個被曲仙君一番暴打,不幸從化神期跌回元嬰期的倒霉修士。
那位「仙君」好像就是絕弦谷的人,申少揚可不敢提。
「那可真是巧了,謝道友是絕弦谷下一任掌教,也是當年謝聞鈴祖師的同族後輩,見她一個,也算是見過長風域最風流的人物了。」英婸笑眯眯地說。
謝綠綺溫和地糾正:「還不算定下,八字沒一撇的事。」
雖然謝綠綺出於謙虛做出糾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能任人大大方方說出來,多半就已經是八字寫完了。
「方才鶴車的變化確實不對勁。」謝綠綺看向英婸,言辭委婉,卻不迴避問題,「如果我沒看錯,那些符文都是用於穩定靈流的。」
無論法寶還是陣法,都需要一個相對平穩的靈氣環境,鶴車上繪滿此類符文,每當靈流洶湧時便會浮現。不管施湛盧所說的地脈浮動是不是危言聳聽,鶴車收起了一樓,全程運起符籙,都能說明外界的變化。
英婸不是想不到,只是作為鶴車的掌管者,必須能穩住大局,此時謝綠綺冷靜提及,她便順勢頷首,「能引動符文顯現,外界靈流必然是有了變化,貿然出去太危險,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到達下一場會議的地點,與宗門長老會合。」
鶴車是上清宗傳承千年的法寶,一代又一代完善,本身不懼靈流暴動,哪怕是靈氣潮汐都能悍然一渡,待在鶴車裡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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