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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少揚這樣尷尬扭捏的樣子,只能說明他之前很少泡靈泉池,還沒能習慣。
富泱笑了笑。
「誰說得准呢?」他說,「搞不好他還真是。」
關攏的竹門後。
申少揚終於提起精神,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他撓撓頭,既感覺自己方才在靈泉池邊的表現十分丟人,又不敢細想剛才發生的一切,光是回想一下祝靈犀說的每個字都是對他毀滅性的傷害。
「我真是流年不利。」他失魂落魄地走過迴廊,特意繞過了方才那個池子隔壁的一間,徑直朝著另一側最遠的方向走去,只希望能和剛才那個池子離得越遠越好。
在最後那道竹門外,他鬆了口氣,抬起手,準備推門。
門內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
「我先前就告訴過你,好好參加比試,不要去奢想那些不該想的東西,沒想到那時你就被控制了神識,讓我白費功夫。」
申少揚去推門的手停在半空中。
怎麼這邊的靈泉池裡也有人啊?閬風苑裡不是只剩下三個應賽者了嗎?
聽這個話的意思,裡面似乎不止一個人?
申少揚好奇心大起,猶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沒動,仔細辨認門內說話的人是誰。
「小叔,是我太沒用了。」很輕很輕的聲音說,「給你們添麻煩了,讓你們失望了,對不起。」
申少揚瞪大眼睛。
他認得這個聲音——那不是戚楓嗎?
自從鎮冥關比試中止後,曲仙君帶著申少揚、祝靈犀和戚楓回了閬風苑,為戚楓檢查了神識,確認戚楓的神識中確實有被人控制的痕跡,也因此取消了戚楓在閬風之會裡的成績。
按理說,戚楓已經不再是閬風之會的應賽者了,當然不該住在閬風苑裡,但閬風苑一向對應賽者比較寬容,不會第一時間將應賽者掃地出門,因此戚楓仍然在閬風苑裡,倒也是一件合理的事。
可是——
戚楓的小叔是誰啊?
為什麼戚楓的小叔可以進閬風苑,和戚楓一起在靈泉池裡聊天啊?
「你不必和我道歉,以你在鎮冥關中所闖下的大禍,除了曲仙君,沒有任何人配接受你的道歉。」戚楓的小叔語氣很嚴厲,但說著說著,話鋒又一轉,「不過,你倒是運氣很好,比試時,我在閬風苑裡親眼看到,仙君對你格外關注。」
——什麼?
申少揚扒在門邊,恨不得溜進去聽。
戚楓的聲音有些驚訝,怯怯地問,「仙君為什麼會關注我?」
「我本來是沒想讓你知道的,但你既然已經入了仙君的眼……也罷,說給你聽也無妨。」戚楓的小叔長長嘆了口氣,「仙君從前有一位情定三生的道侶,彼此情濃意重,恩愛非常,可惜當時仙魔對立,天下動盪,在一次絕境中,仙君的道侶為了守護仙君而死。」
「生離死別,幽明永隔,仙君傷痛之極,多年也無法忘懷。」戚楓的小叔言語中似乎也有嘆息,「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想念他。為了懷念他,她千年來鍾情於乾坤袋,一直試圖做出神品乾坤袋,只因當年他為她而死的時候,就差了那麼一個品質上乘的乾坤袋。」
門內的戚楓到底是什麼反應申少揚不知道,反正申少揚只知道自己是驚呆了。
「前輩!」他大驚失色地對靈識戒大呼小叫,震驚到瞳孔放大,「前輩前輩前輩!你是曲仙君的道侶?」
雖然申少揚一直在猜測前輩和曲仙君的淵源,可是真的從來沒想過前輩會是曲仙君的道侶啊?
——前輩居然是曲仙君的道侶!
靈識戒里沉寂了好一會兒。
衛朝榮終於投注向靈識戒投注靈識。
「不是道侶。」他沉默了片刻,語氣寂寂,仿佛平靜無波,「沒那么正式。」
申少揚迷惑地撓頭。
什麼叫「沒那么正式」?那是什麼意思?
可靈識戒里卻又沉寂了。
衛朝榮在冥淵中寂然。
他並不是曲硯濃的道侶,即使他們做過一切道侶會做的事,但他們確實不是道侶。
真正的道侶,應當在天地乾坤的見證下,拜過結契禮。
可曲硯濃甚至沒承認過他。
衛朝榮微微抿起唇。
他冷峻沉然的眉目緊蹙,不是滋味地想:她根本沒想過和他結契。
對她來說,他就像是可有可無的消遣,是同病相憐的因緣,她確實喜歡他,可並不打算愛他,也不想回應和面對他的愛。
她對他有情和欲,有喜歡和依戀,但從來都站在情與愛的邊緣,如警惕的鷂鷹般隨時都準備抽身,無論他怎麼想方設法地靠近,也依然握不住她的手。
要不是當初冥淵外的捨生忘死,她也許到半途就膩了,把他拋在腦後,再也不想起。
叫他怎麼甘心?
申少揚站在竹門外,內心冒出八百個問題,奈何前輩不搭理,只能抓耳撓腮地好奇。
門內,戚楓輕聲問,「可是,仙君的道侶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戚楓的小叔意味深長地說,「這麼說吧,曲仙君這一千年來,想來清心寡欲,常年居於知妄宮中,不問世事,唯獨在多年前,將我召入知妄宮中,常伴仙君身側,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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