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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一出來,她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唾棄自己辜負了畫畫的一片好心。可是這念頭卻是如何都壓不下去了,夜裡輾轉反側,許依難以入眠,同·床的丈夫攬他入懷,親吻她的臉側。
夫妻在床上說些過分大膽的話,動情之處,男人在她耳邊低語,愛她一身細膩光滑的好皮膚。
第二日許依坐在鏡前,望著鏡中楚楚動人的美人,心中下了決定。
……
畫畫照舊等待著她的唯一好友。
她已經準備好聽她說一些婚後的趣事了。
可是她坐在門檻上,從天空破曉到落日西垂,都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月亮爬上了天空,畫畫想,或許是好友遇到一些麻煩的事情,所以沒能及時赴約。
第二天,第三天……
雪白畫卷上那道影子抱膝坐在角落裡,幾乎凝固在畫卷中。
到了第四天,她終於等到了來自門外的腳步聲。
畫畫立刻衝出了畫卷,驚喜喊道:「依依,你怎麼才……」
鬼宅的門開了,進來的不是她要等的人,而是一個穿著長袍的老者。
畫畫一驚,轉身就要逃回畫卷,但卻晚了,那老者一甩拂塵,直接將畫畫抽倒在地。
畫畫慘叫一聲,掙扎著爬了起來,身上卻落下一道符。
老者走到無人像的畫卷前,摘下畫畫的本體。
畫畫又驚又懼,老者這一連串的舉動已經讓她知道,這就是那些專門抓鬼除妖的方士!
她顫著聲音哀求:「大人饒命,我沒做過壞事……」
老者斜看她一眼:「可知道張家少夫人?」
畫畫一愣,她知道許依嫁入了張家,外人都管她叫張家少夫人。
不等她想明白其中的關係,那老者已經繼續道:「張家少夫人讓我除了你這隻妖。」
這話如冬日的寒雪,激起畫畫全身的冷意,她想不通,也不明白,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和依依可是好朋友,她為什麼要這樣?
但很快,畫畫身上的符籙化成了符火,畫畫本體是一幅畫,最怕這東西,熾熱的溫度席捲全身,身上的痛苦和好友的背叛讓她在火中發出不甘的咆哮:「為什麼,我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
老者冷眼望著在火中掙扎的畫畫,淡漠說道:「因為你是妖,是妖就該殺。」
火中掙扎的身影逐漸虛弱下去,老者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把手裡的空白畫卷也丟入火中,看著翻騰的火焰將其吞沒,這才轉身離開。
老者剛剛走出鬼宅,就有一個青年人迎面而來,老者露出一抹淺笑:「走吧,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是一隻小妖。」
「可是師叔,這妖沒有害過人,那張家的夫人身上披著妖皮。」青年人皺眉,他多耽誤了一些時間,就是在調查事情始末。
現在看著那翻騰著沒有虛弱下去的火光,他很不忍心,和小妖比起來,那張家夫人做出的事情更讓他不恥。
老者一看青年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用手拍拍青年的肩膀:「你還年輕,不知道鬼怪的可怕,只看到他們一時的善良,鬼怪心思不定,一旦做起惡來,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收起你的好心腸。」
老者說完就離開了。
青年人望著老者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向了鬼宅,鬼宅內的火光較之前微弱了不少,這是術法,火焰熄滅之時,就是妖物根基被斬斷的時候。他稍稍遲疑,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火光中,畫卷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她身體蜷縮抱在一起,一動也不動。
師叔的話及張家夫人一張漂亮的臉在他的眼前閃過,青年人嘆息一聲,抬起手,掐了一道法訣。
跳躍的火光熄滅。
青年望著畫卷里幾乎淡到看不見的身影:「如果有機會,到山林中修煉,不要貪戀人間。」
說完,青年人抬腳離開了。
但他不知道,這一場大火,將一切都燒得乾乾淨淨。
畫皮妖只記得老者冷漠的目光,記得他那句是妖就該殺,因為是妖,所以一切都是錯的。
畫皮妖很虛弱。
經過幾個月的修養,她才稍有些力氣。
居住在這條巷子裡的人都知道這是鬼宅,少有人敢在這裡停留,但是路過的那些外鄉人不清楚情況,即使被本地的住戶提醒,但遇到些為難的情況,也大著膽子進來歇腳。
安安靜靜地過了一夜,那位在鬼宅里歇息過的書生重新背起了行囊,走出門口,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輕笑一聲,抬腳向著張家宅院走去。
張家的少夫人有孕了,這本該是一件喜事,但許依卻發現隨著她的肚子漸大,她身上的那層美人皮出現了一些問題,皮膚越來越乾燥,顏色也越來越暗淡,她不敢讓身邊的人發現,即使丈夫想來親熱也被她推拒了,每次見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一定要撲上一層厚厚的粉。
她的皮越來越像是那些泛舊的黃紙,許依每天心驚膽戰,私下裡找大夫,找那些方士,但誰都沒什麼辦法。
終於在這一天,有個大夫被熟人推薦了過來。
許依見到了人,這大夫有些書卷氣,而且太年輕了,但她病急亂投醫,只希望快快解決這一身越來越像紙的皮膚,應大夫的要求打發了小丫頭出去守門。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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