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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提前半月到達玫城,利用自己異能混入村中,扮做丹景的親娘舅。
「屬下實不知神官大人會親自前來。」
匡五見禮,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早知來的是神官,他就當個老鄰居或者遠房親戚什麼的好了,當什么娘舅啊,這不明擺著要占便宜嗎。
丹景倒是無所謂,他沒有父母,對親戚一事自然也沒什麼感覺,當下點點頭,正經喚了聲:「舅父。」
靨娘也笑嘻嘻跟他一起喊:「舅父萬安!」
「哎呀,可真是折煞屬下!」匡五一邊急忙作揖回禮,一邊引著兩人往路邊停著的板車去,「這是我跟村長家借的,神官與娘子一路辛勞,快上車吧。」
丹景扶靨娘上了板車,隨和道:「既是執行任務,你便不要拘禮,如尋常人家喚小輩那般喊我小景就好。」
「好、好!屬下明白!」匡五趕著車,客氣幾句,便介紹起玫城村的情況。
「玫城這名字聽著好聽,卻是這十里八鄉最窮的一個村,在犄角旮旯里,少有人進出,村里人一輩子靠天吃飯,連個識字的都沒有。」
「我來了這半月,也打聽個差不多,活人祭祀這個事兒是從十年前開始的,據說祭祀的是河神,叫做金咀大王。」
「金咀大王?」
靨娘插言,「這名字聽起來就不像個正經河神。」
「誰說不是呢,可據村中百姓講,自從他們開始祭祀這個金咀大王,村里倒是年年風調雨順,再也沒啥天災了。」
匡五嘆了口氣,「越是如此,村里人就越信,他們自發在河邊蓋了河神廟,每年八月十五前後就會送姑娘進去,就要那剛滿十六歲的黃花大閨女,多一歲少一歲都不行,送去的姑娘在廟裡住一夜,第二天綁了投進河裡,叫做河神娶親。」
「神官大人,您覺得這事如何?應當是妖怪吧?」
丹景覺得八/九不離十,河伯娶親,保佑風調雨順,妖怪一貫的行事風格。
至於是何妖怪,又藏於何處,還需進村後細細探查。
這會兒已經過了晌午,初秋的陽光斜斜照下來,有些刺眼,丹景以手做檐給靨娘遮擋著陽光,隨著板車搖晃,兩人身體時不時觸碰,靨娘乾脆懶散地靠在他肩上,好奇地四下張望。
匡五回頭看了看,見這小娘子臉抹的跟個花貓似的,但還是能看出嬌俏可人的小模樣,身上絲毫法力也沒有,神官大人這一路跟護眼珠子一樣護著,怕不是真的神官夫人?
但也沒聽說東重明司的神官娶妻啊。
他回過頭暗自納悶,也沒敢多問,只將車趕得更平穩些,緩緩壓過一座石橋。
「過了這橋,約莫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到村子了。」
從看見橋開始,靨娘就坐直了身體,只見前方以橋為界,有一層白茫茫的霧障。
這霧障範圍不小,從過了橋開始,一路上從天空到田野,目力所及的一切,全都在霧障之中,水汽般的白色霧氣氤氳盤旋,夾雜著縷縷妖炁。
霧障罩住了整個玫城村。
靨娘看向丹景,顯然他也發現了,神情嚴肅地環顧四周,低聲道:「是水族的妖術。」
「果然是大妖。」她眯起眼睛,見妖炁中紅色血氣若隱若現,「還沾了不少人命。」
板車停在一戶人家,早早有幾個人在門口等候,為首是個七十上下的老翁,見車子來了就笑呵呵招呼道:「接回來啦?」
「七叔公!」匡五跳下車迎上去,「您怎的還親自等在這兒?」
「嗐,左右也沒啥事,咱村好久沒來新村民了,大傢伙兒都想瞧稀罕,我這老頭子也不例外啊。」
被叫做七叔公的老翁拄著拐杖,捋捋白鬍子,「這就是你那外甥跟外甥媳婦吧?」
匡五硬著頭皮招呼神官大人:「來,小景,快帶你媳婦過來見過七叔公!這是咱村里最有威望的老人家。」
「見過七叔公。」
「哎喲,多好的後生,以後在這村子裡生活,咱都跟一家人一樣。」
見新來的小伙子又高大又懂禮,七叔公笑得鬍子直抖,「這些都是你們鄰居,大牛、二牛、吉叔吉嬸,這是他們閨女小花。」
丹景一一行禮:「小景見過各位鄉鄰。」
又介紹靨娘:「這是我家娘子,叫做靨娘。」
「這臉上咋弄的?這麼水靈的女娃咋跟個花貓似的,一路遭了不少罪吧?」
吉嬸是個看起來很利索的中年婦人,自來熟地拉著靨娘進了柴房,「花兒啊,來燒點水給靨娘姐姐擦臉!」
小花大約七八歲的模樣,個子不高,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她熟練地抱來柴火燒了半鍋水,舀一勺倒進盆里兌好,又拿了面巾浸上。
「靨娘姐姐,洗臉。」
盆是陶盆,面巾是細布巾,全都是嶄新的,上面還有繡花。
「這都是村里嬸嬸姐姐們給你準備的,聽說要來個小媳婦,大家不知多高興。」
吉嬸把帕子擰到半干,遞到靨娘手裡,笑道,「咱們村雖說偏僻了點,也窮了點,但好在大家都是一條心,鄉里鄉親也和睦,你們小兩口就在這裡安心住下,過幾年再生個胖娃娃!」
小花亮亮的眼神盯著靨娘,脆聲道:「姐姐生個女娃娃,給河神當新娘!」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吉嬸一下變了臉色,訓斥道,「混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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