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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她明確拒絕了你,你卻仗著自己有妖法而控制她,違背她意願奪了她的貞潔,讓她懷孕,這般喪盡天良,與惡人有何區別?」
白三郎被她一腳踏住動彈不得,強自爭辯道:「書中所寫怎會有錯?小生就是在報恩!」
「一味按照自己想法而枉顧他人死活,這不是報恩,這是作惡。」
靨娘踩在他心口,居高臨下宛如審妖判鬼的冷漠神祇,「白三郎,你自己犯下的錯,應當自己承擔,莫要給你白氏一族招來禍事,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自己把妖丹交出來,還是我替你挖?」
白三郎嚇得大喊:「祖父救我!」
「看來是要我親自動手了。」靨娘說話間手腕一翻,掌心朝下催動靈力,只見幾束絲線狀的藍色光芒刺入白三郎體內,她抬手一拉,一顆土黃色妖丹頃刻間被拽了出來。
「修為如此之淺便敢下山去禍害良家女子,若假以時日讓你妖術大成,豈不是要為禍一方?不若現在就殺了你,省得日後麻煩!」
她目生重瞳,一手控著要衝上來救孫子的白衛,另一手就要向已經顯出原形的刺蝟白三郎劈下去,忽的漫天桃花裹攜著朗朗清風衝進結界,將她吹得清醒不少,君莫笑接住她殺意凜凜的一招,朗聲道:「靨娘!快醒來!」
第10章
往日嘰嘰喳喳的百里山林,今日靜得可怕,一隻大山雀抖抖翅膀落在樹杈,躊躇滿志要一展歌喉,它伸長脖子正待張嘴,猛然從樹上垂下條綠油油的藤蔓,一把將它拖進茂密的樹冠里。
「噓——!別出聲,不要命啦?」
樹冠里,一條青蛇吐著信子,在七八隻快要嚇暈過去的鳥兒跟松鼠身邊遊走,用尾巴尖將樹葉撥開一點縫隙,示意它們往外看,只見不遠處的灌木叢上空桃花飛舞,燦若霞霧。
靨娘子發瘋了,在桃花妖沒安撫好她之前,務必保持安靜。
灌木叢已經七零八落,白家洞府也毀的差不多了,白家上下幾十口齊齊開了刺盾,眼看就快要抵擋不住。
君莫笑從白衛那裡得知了事情經過,嘆口氣,肅然道:「白衛老頭,是你這三孫子不對。」
「是是是,三郎他已經知道錯了,孩子小不懂事,靨娘子教訓得都對,如今三郎被打成這樣,老朽的洞府也毀了,您看是不是能幫忙給說和說和,把三郎的妖丹……」
白衛嚇壞了,連白鬍子都在發抖,卻還是硬著頭皮討要孫子的妖丹,「老朽以性命擔保,今日起就把這惹是生非的孽障鎖在家中嚴加看管,絕不會再去騷擾那位素華姑娘了。」
「既如此,我來問問她。」君莫笑說著轉身,食指在空中畫個圈,就見點點綠色螢光自飛舞的桃花中浮出,慢慢匯成一股清新的風,帶著濃郁的桃花香氣,柔柔撫上靨娘的臉。
像溫柔的母親在安撫任性的孩子,又像相交多年的摯友在低聲交談,這縷風一直圍繞著她,直到最後一絲桃花香散去,風也倏忽消散,歸於山林之間。
靨娘慢慢安靜下來,再睜開眼,瞳仁已然恢復成純淨的黑色,她抬頭看看面前好友,有點懵:「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你怕是要把這望仙峰拆了。」君莫笑拉著她向外走了幾步,簡單講了講剛才的事,又說了白衛的請求。
「白衛老頭說他三孫子知錯了,也保證以後不會讓他踏出五峰山半步,依我看這事就到此為止,你把妖丹還給他,讓他給山下那姑娘賠償。」
「不行!好好一個姑娘被磋磨至此,這筆帳怎麼算都不公平。」靨娘聽完搖搖頭,轉身盯著白衛一大家子,「你們家孩子小不懂事,素華又何嘗不是個孩子?她不過好心救了只刺蝟,何故要遭此大難?」
白衛一家鴉雀無聲,良久,一婦人上前跪倒,抱起地上已經與普通刺蝟無異的白三郎,啜泣道:「靨娘子說得對,三郎闖下大禍,怎麼罰都不為過,我知道您要他的妖丹是去救那位姑娘,妖胎兇猛,若沒有至親之人的妖丹相護,胎兒便會將母親生機吸食殆盡……」
「這是三郎造的孽,他應當付出代價。」
她身上有與白三郎一樣的妖炁,靨娘心中也能猜出個大概,輕聲問道:「你是白三郎的母親?」
「靨娘子慧眼,妾身白珍珍,是白三郎的娘親。」她說著抬起頭,眼神哀傷卻又堅定,「是珍珍教子無方,才讓他闖下這彌天大禍,只求靨娘子莫遷怒白氏一族,所有懲罰都由我們母子承擔!」
父母子女,骨血相連,若是離得近了,便會隱隱有血脈之炁相呼應,如今白三郎身上有兩條絲線狀的炁若隱若現,一條指向白珍珍,另一條則指向不遠處一位男子。
男子對上靨娘眼神,慌忙低頭往白衛身後藏了藏。
「好,你跟我走。」靨娘看看天色已近正午,將跪著的白珍珍拉起來,縮地成寸,轉眼已在數里之外。
君莫笑攔住還想說話的白衛,挑眉道:「幸虧你這兒媳婦是個有擔當的,不然這事兒可沒這麼容易了結,行了趕緊回去吧,你若再沒完沒了,小心靨娘把你們一家老小妖丹全掏出來踩著玩。」
白衛瞬間收了聲,捂著丹田後退幾步,帶族人修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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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州城,紀家。
靨娘帶白珍珍見了素華,將整件事情來龍去脈一一講清楚,末了拉著她的手,言語間頗多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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