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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翎嘆了口氣道:「憶昔撫今,我這個鳳族族長,當得甚為失敗。」
鴻宣忙放下酒壺道:「父親何出此言?您這些年為了鳳族為了整個神鳥族夙興夜寐殫精竭慮,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
司翎搖搖頭,道:「能讓自己的種族強大興盛,讓整個神鳥族和平繁榮,那才是夙興夜寐殫精竭慮。因循守舊故步自封,再忙,也不過瞎忙而已。反觀我這些年所作所為,對內,我一味縱容疏於管教,若是我一早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晴眉也不會早早夭折。若是我鳳族足夠強盛,神鳥族足夠團結,神後又豈敢殺霓羽如碾蟲豸?對外,我目光短淺苟且偷安,致使如今神鳥族內憂外患岌岌可危。我有何臉面忝居鳳皇之位,號稱百鳥之首?」
「爹,如今的局面分明是神後與那隻金烏引起的,您夾在中間,能做的有限,又怎能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攬呢?」鴻宣急道。
司翎道:「當初我們的先輩答應幫朱雀圈養金烏,是因為忌憚朱雀強大,而大日金烏誕生條件苛刻,為了保神鳥族的和平與地位才擔下這個責任。三萬五千多年過去,朱雀一族早已凋零,我若是有遠見,便該在接手族長之位的時候便放了金烏族,將真相告知並盡力彌補,說不得,金烏族和大日金烏早已成為我神鳥族的一大戰力。若沒有把時間精力都浪費在這些沒必要的內耗上,誰又知道如今神鳥族的整體實力不會上一個台階呢?」
說到此處,他望著鴻宣道:「鴻宣,你記住,待你將來接手了鳳族族長之位,千萬不要步你爹的後塵。」
鴻宣傷感起來,道:「爹,您春秋鼎盛,何故說這些話呢?」
司翎一笑,舉起酒杯道:「這不是正好說到話頭上了麼。」
父子倆又幹了一杯。
司翎道:「爹現在別無所求,唯有二願,一願神鳥族團結一心不再內鬥,二願,神後永遠都成不了真神。」
鴻宣道:「放心吧爹,等過了明天,您這兩個願望就都實現了。」
司翎點頭:「但願。」
片刻後,鴻宣離開了司翎的寢殿。
走出去一段路後,他回頭看了看寢殿窗口透出的微弱光芒,想到方才父親自述己罪時仿佛瞬間老了五百歲的模樣,心口還刺刺地泛疼。
明天……
他握了握拳頭。
明天,哪怕拼著自爆內丹與那隻金烏同歸於盡,他也一定要殺了她。
金烏無辜,但,阻止神後晉升真神能造福全天下。他殺不了神後,只能殺她,和她一起死,便算還她一條命。
只可憐爹娘,又要再承受一次喪子之痛。
但是爹剛才說了,他有二願,身為兒子,為父親的宏圖偉願捨生取義,是應該的。
鴻宣拿定了主意,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次日,過龍峽。
這是一條地裂形成的大峽谷,峽谷最寬處大約也只有十幾丈的距離,形狀猶如游龍,所以大家都稱之為過龍峽。
玄度一早就來了,隱身在遠處的一座山峰上。
「嗨呀,你這個人怎麼到處亂跑啊?你傷好了嗎?」身後突然傳來清瑤的聲音。
玄度本來正出神,她突然出來,難免一驚,不知她為何會知道自己在此處。
清瑤將小獒因放在地上,走到他身邊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道:「這裡風景很不錯嘛!」
玄度目光定在她手腕上的那條手鍊上。
他一開始以為只是一條相似的,後仔細一看,那藤蔓的顏色,還有那樹種的個數,形狀大小,分明與朝曦手腕上的那條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顏色不如在朝曦手腕上的紅,而是粉粉的。
「這手鍊你從何得來?」他問。
清瑤恍若未聞,跑到一旁掐花摘葉。
玄度見她不答,便也不再追問,反正待會兒就能看到朝曦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別人跟你說話你經常當聽不見,你問別人話別人當聽不見你便也不再問了,你就不能多問幾遍嗎?」
清瑤不滿地來到他身邊,故意將手腕舉到他面前道:「看見沒,就因為你對我太無禮,所以我去找那隻金烏出氣,把她打了一頓,還搶走了她的手鍊。」
玄度:「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手鍊在我手上,這就是證據。」清瑤叉腰。
玄度道:「你不知道這串手鍊是可以感應佩戴之人實力強弱的麼?顏色越紅證明佩戴之人實力越強。在你手上顏色淺成這般,你怎麼可能打得過她?」
清瑤呆了,慢慢放下叉著腰的雙手,問他:「你見這串手鍊紅過?在朝曦手上?」
玄度看著遠方:「自然。」
「在凡人界那個小山村,她拒絕你的時候,這串手鍊也紅著?」
玄度瞥了她一眼,「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清瑤收回目光,似有些無所適從般低下頭去。
玄度只感覺到她適才還高漲的氣焰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還有些慚愧的模樣,不知她為何會有這番轉變,也無心深究。
太陽漸漸升高之後,鳥群從不同方向飛了過來,扇動的翅膀遮天蔽日,蔚為壯觀。
玄度聚精會神,目光專注地看著過龍峽兩側。
一群望不到邊際的烏鴉飛來了,飛在最前頭的到了過龍峽側,落地變成了一位肌膚雪白身材纖細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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