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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場景不受控制地從他腦海中呼嘯而過,都是從小到大他所見過的難以忘懷的美麗景色和溫馨場景,到最後大腦似乎開始應接不暇了,於是呈現出一片壞掉一樣的空白。
他的心臟前所未有地劇烈跳動,讓他感覺有些難以呼吸,引動他的內傷隱隱作痛。
這種發作形式太奇怪了,他從未遇到過,為什麼會這樣?
「殿下?」朝曦見他發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玄度猛的回神,看向朝曦,發現她雖然長大了,但和他比起來還是小小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臉也小小的,原本烏黑的眸子,因為夾雜了一絲一絲的金痕而成了玄金色,目光卻依然如從前一般清澈純真。
她好像沒變多少,又好像變化很大,但變化很大,還是讓玄度感覺非常親切,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殿下,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習慣我突然長大了?」朝曦問他。
「沒有,我覺得你長大了很好。」他抬手,用靈力隱去她額上日輪,耳邊忽然傳來呼救聲——
「救命啊!咕嚕咕嚕……救……」
玄度抬眸一瞧,是驕陽在不遠處的海水裡撲騰掙扎。
「等我一下。」他跟朝曦打了招呼,過去將驕陽拎到岸上。
他這一動,袍袖飛揚,讓朝曦看到了他化作白骨的左手,當即跟著飛奔過去,握著他的左臂將他的左手抬起來細細一看,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左手真的只剩下白骨了。
「殿下,你的手怎麼會這樣?」她仰頭看著玄度問道。
「你燒的咳咳咳……我都瞧見了,咳咳,就是你燒的……」沙灘上,驕陽一邊咳得死去活來一邊用手指著朝曦控訴道。
夕陽下山之後,天很快黑了下來。
濤聲喑啞星河倒懸,沙灘上燃起一堆篝火,玄度,朝曦與驕陽圍坐火旁。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那幾個神鳥族向山頂的你撲過去,我哥一招逼退眾人,應龍撞斷山頭,護著你往下掉落,下面那些神族與司翎他們還在不斷地攻擊我哥,我哥只好放出朱雀應戰。一片混亂中你直直地落到我哥手上,嗤啦一聲將他左手的皮肉燒了個精光,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用只剩白骨的左手穩穩地托住你,右手硬扛二十一名神族與四十名神鳥族的合力攻擊,那血吐得,比我魚塘里的水還要多。我看情況不妙,就進去打了個岔,眼看我哥要放大招,我就跑了。我哥拼盡全力放了個大招,把那些神族與神鳥族炸了個七零八落屁滾尿流,帶著你逃離了戰圈。」
驕陽一邊在火堆上烤著大蝦一邊感慨道:「你這隻小鳥,我跟你說,你以後忘了誰都不能忘了我哥,他為了你這般奮不顧身出生入死,你必得好好報答他才行。」
朝曦沒想到在自己蛻變期間,玄度為了保護她竟然還經歷了這樣一番惡戰,忍不住扭頭向他看去。
玄度正看著她,那雙眼映著火光,比火光更亮。
見她看來,他微微彎起唇角,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在說驕陽說得太誇張了。
驕陽見狀,立馬不滿地叫起來道:「我哪有誇張?當時情況只會比我說得更緊急更嚴重好嗎?你逃到旁邊這片椰林中時,是不是已經傷得連路都走不動了?哥我跟你說,現在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了,你既付出了,就要讓她知道,不然她們這些長羽毛長鱗片的小東西,天高海闊,見一個愛一個,變心很快的。」
朝曦&玄度:「……」
這時一陣風颳過來,吹得火光跳躍。
「徒兒,我乖徒兒呢?傍晚那第二輪太陽是不是我徒兒?」不周的聲音在一旁聒噪地響起。
朝曦微笑,剛想開口自認身份,那風迎面吹來,不周哈哈大笑:「我就說我那乖徒兒長大了指定是個美人坯子,果不其然!小烏,你坐得離小白這麼遠做什麼?他重傷未愈,你還不坐過去點讓他靠一靠!」
他話音一落,朝曦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直朝一旁的玄度撲去,匆忙間忙化作烏鴉落在玄度懷中,扭頭不滿道:「師父,殿下的左手傷著呢,你就這樣把我扔過來,也不怕我壓到他的手。」
不周愕然:「什麼?小白的左手還沒長好嗎?我看看。」說著掀起玄度的左邊袖子,一看,果然還是一手白骨,「這是怎麼回事?尋常你皮肉被燒毀,不是療愈幾天就能重新長出來嗎?」
驕陽急忙在一旁告狀道:「這是那隻鳥燒的,要她負責!」
不周一聽,聲音嚴肅起來,「原來是太陽真火燒的,這可如何是好?小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朝曦重新化作人形在玄度身邊坐下,看著他那隻手搖了搖頭。雖然是她燒的,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治。
「無礙,這不是還在嗎?」玄度將左手收回袍袖中。
不周在一旁吹來吹去,道:「總是要治的。既然小烏完成了蛻變,那我們儘快回招搖山,想法子治你這隻手。」
朝曦點點頭,看著玄度。
玄度說:「好,明日就回去。」
不周吩咐朝曦:「小烏,小白既少了一隻手,那你照顧著他一點,我先去打聽一下他這種情況應該怎麼治。」
朝曦答應了。
不周一走,驕陽就湊了過來,將朝曦從頭看到腳,道:「你再變一次鳥看看?」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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