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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愛還重要嗎?
對阿勒來說,龍可羨才最重要。
他栽了,他已經先輸一籌,他意識到就算龍可羨不愛他,只是單純喜歡這種狎昵的親近,他也沒有辦法拒絕,甚至會在這種失衡的關係里淪陷下去,所以他只能另闢蹊徑。
阿勒在他揉紅的地方加重了力道:「不但冊子裡要有我,心裡邊也要擱著我,不可把我忘了。」
龍可羨乖乖點頭:「我不忘。」
「不能把旁人記在冊子上,這裡,」阿勒彈了一記封皮,「我全都要占。」
龍可羨立刻捂住冊子:「你不講道理!」
「我自然不講道理,與你學來的,」阿勒看著她,「若是日後你喜歡哪個公子哥兒,也要記著同我講。」
龍可羨不明白:「為什麼?」
「你別管,講就是了。」
只要宰得夠快,下手夠利落,龍可羨就永遠只喜歡他一人。
他偏要一廂情願,他偏要自作多情。
***
秋風起的時候,龍可羨開始在南清城東處一座島嶼精進武道,阿勒新請的師傅是個宗師,他要在這兒讓龍可羨往天階上再走幾層,直到觸到那層壁壘。
在這半年裡,任何事情都要給龍可羨讓步。
為了保證專注,阿勒不能留在島上,只能七日來見她一回。龍可羨很聽話,每次到了日子,就抱著小冊子坐在礁石上等船來,颳風下雨都不願意挪步。
阿勒花了三個月,循序漸進地把回北境這事兒漏給龍可羨,但最終明白過來的她還是消沉了好幾天。
龍可羨十六歲生辰這日,收到了一把疊雪彎刀,隔日,便踏上了北歸的船,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阿勒。
***
***
***
海面漆黑,潮湧聲像海的鼾息。
南清城宛如匍匐在遠天的巨獸,被海霧暈上了一層毛邊,厲天坐在甲板上,給這北境來的小哨兵講了很久故事。
厲天:「那是南域混亂的開端,姑娘……就是你們少君北歸之後,福王就反了,連同幾個海寇開始侵蝕我們的航道。」
哨兵:「少君方到北境時,進不了中軍,從宗祠里出來,領著支五百人的小隊,直接去了前線,我那會兒因為個子小被撥到後方看守糧秣輜重,每月都能見到少君去信所。」
龍可羨最初很不習慣,時不時就要寫信回去,攏共十七封信,每一封末尾都是帶我回家。
一休戰,龍可羨就跑到信所外邊,拽著人問,「有沒有人來接我?」但是沒有人理她,信所里處處都是奔忙的人群,為了紙上的一點盼頭望穿天地,於是龍可羨抹抹眼睛,又回了軍營,下個月還是雷打不動地來。
厲天:「公子沒有入境通牒,半年的布局時間不夠把手伸進北境為所欲為,只能遠遠看著,不敢露面,要留著力氣到關鍵時候用。」
哨兵:「關鍵時候,是褚門一戰嗎?那一戰北境慘勝,繼而暴雪封境,全境進入了休戰期。」
也是在休戰期里,龍可羨進入懸戈台,衝破壁壘晉了宗師,那之後的半個月,龍可羨精神和身體都很虛弱,龍氏在這時找到了突破口,這是絕佳的控制龍可羨為我所用的機會。
厲天:「公子在那時進了懸戈台,好端端進去,出來時傷重險些沒有挺過來。」哨兵:「少君出來時也說是傷到了頭,許多事都不太記得了。」
沒有人知道懸戈台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懸戈台毀後,龍家精銳損失大半,根基盡毀,龍可羨叛出龍氏,歸入中軍,戰事結束後封北境王。
厲天嘆口氣:「總算回來了,這一年半像是做夢似的。」
哨兵湊過去:「既然是青梅竹馬的情分,怎麼哥舒公子還要給我們少君下藥?」
厲天回頭望了眼昏暗的船廊:「小孩子不要打聽。」
哨兵訥訥點頭:「我不打聽。」
夜潮湧動著,在他們聽不著的地方,難耐的喘息交錯在一起。
=第三卷 ~追獵=
第116章 少君
距離龍可羨因「越境刺殺」的罪名被擒, 已經過了半個月。
在阿勒的有意擴散下,消息在日前已經飛遍了祁國的大街小巷,關於南北戰事將起的猜測與論斷不絕於耳, 從民間到朝堂, 日日吵得不可開交。
坎西港停擺, 南下的商船堵得水泄不通, 泊位千金難求,先前吃到航道紅利的商戶如今個個閉門不出, 暗地裡踩塌了海務司的門檻。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祁國局勢仿佛被當頸掐住,偏偏南域語焉不詳,也不講清楚北境王刺殺成功與否,南域是否會以此為由反攻祁國,偏偏拿捏人心, 偏偏留了這麼一絲氣孔,讓已經入局的各門各戶在殘局裡喘息。
驪王以此為由欲收回三山軍兵權, 但傳話的小太監連城門口都沒跑出去, 就死在了僻靜小巷, 驪王進退不得,握著一紙奏疏在大殿裡徹夜長坐, 第二日,由皇后下達懿旨, 將寧貴妃以言行出格為由罰在宮苑靜思己過。
寧貴妃來自北境龍氏,與北境王同出一門,這旨意一出,掀起了王都內的第二重滔天浪潮, 街巷間開始有北境王勾結南域海寇,擁兵自重的傳言。
不論是高談闊論還是竊竊私語, 不論是驚怒謾罵還是試探拉扯,都和千鱗萬片的海面一起被拋在身後,龍可羨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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