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頁
「我命人排了好些日子,作詞作曲不舍晝夜,豈能是你想不聽便不聽的。」
阿勒露出不滿,乾脆支配了她的手腕,然後滑進袍子去,再抬手時,指頭沾著滑膩。
他俯首去嗅,笑容莫名:「慢火輕煨,煨得濃了,嗯……」
話沒完,那指頭倏爾轉了個彎,送到了龍可羨嘴裡。
「唔……」距離太近,龍可羨剛剛被偷襲,還死死攏著衣襟,壓根沒防這一手。
阿勒還要捏住她雙頰,捏得她張開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他這會兒憋不住笑,是想起了龍可羨第一次換牙那會兒。
缺了顆牙的小炮仗以為自己要死了,在床上自搭了個窩,可憐兮兮的,要給他留遺物。
龍可羨哪兒知道他想什麼,她嘴裡嘗著點味兒,頓時就要炸毛了,淚汪汪地把舌頭往外推,「不要吃!」
「茶喝不喝?」
阿勒壞死,手太快了,從她口中出來就浸到茶盞里去。
茶水清透,裡邊藏不住秘密,有她的津液,也有他的,龍可羨連連搖頭,不禁往後縮著:「不要喝。」
結果阿勒虛晃一槍,自個兒全飲盡了。
台下的曲子還在唱,龍可羨站在桌邊,跟前就是白肚圓瓷壺,細長的壺嘴兒被撞得傾斜了,往外盪出茶,濺濕了龍可羨臉頰。
阿勒給她擦乾,又給她餵茶水,低喃著:「聲音好啞,飲杯茶潤潤。」
龍可羨傻不愣登地張嘴,那杯沿驟傾,茶水沿著下巴往下淌,只解了阿勒的渴。
戲詞和著阿勒的呼吸,它們無孔不入,讓龍可羨難以招架,她一聲聲喊阿勒,喊哥舒策,迷迷糊糊地告訴他桌子總是跑偏了,告訴他她再也站不住了。
素指撥弦,腔調迴轉,戲台上唱著北境王的離合悲歡。
「潮浪掀波,天欲要伸手掬一把水,掬不得,掬不得亂海情水,掬不得淺池溫湯,霧茫茫,前有玉壁攔,後有鐵臂鎖,竟扶那無骨觀音坐。」
戲台外的北境王耳根通紅。
「扶不扶?」
阿勒熱得直淌汗,這會兒連窗縫都沒有用,那寒風漾進來,只會催得他更燥,龍可羨不應,阿勒就一聲聲地問。
「不要,扶。」龍可羨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她知道現在什麼樣兒。
阿勒說:「戲詞裡都講了,什麼坐?」
「你不敬,不敬神明你……你混帳,」龍可羨講不出口,罵人的話都斷斷續續,「你閻王,你烏龜,你是穿山甲嗎,別鑿了……」
哭腔出來了,細細的,勾得阿勒更凶。
「你不敬,你最不敬,」阿勒拿話臊她,「方才在榻上時,最不敬的就是龍可羨了,臉皮最薄的也是龍可羨,小少君話里話外樣樣都來,真上了陣樣樣都羞。」
阿勒就是要放浪。
誰端著,誰受罪。
龍可羨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拴著阿勒,那種懵懂就帶著催人沉迷的味道,阿勒覺得自個是瘋了,怎麼把她擺得這樣……
汗還在滴落,他們在緊密地親吻。阿勒一度以為他總是會溫溫柔柔地待龍可羨,從小到大,從一而終。
天老爺,他哪裡來的自信。
他只想攻擊。
他只想摧折。天已經亮了,雨剛剛停,早桂的低語浮在空氣中,和戲詞一起游進耳里。
「……紅塵里把情寄,憑她北去千萬里。」
憑她北去千萬里,阿勒總是會找到她,他說過的。
「我說過的,我總會找到你,」阿勒看著她仰起的脖頸,輕輕地握住,「要並肩,要同行,要共臥,要不分你我,要……」
他用了力,讓她呼吸不暢:「龍可羨,我恨不得吞掉你。」
「我,」龍可羨聲調全部亂了,但她好乖,「吞掉也可以。」
手剛剛鬆開,阿勒就把她轉過個身,背了過去。
龍可羨想看著他,求助似的偏頭,阿勒就把她拉起來,捂住了她的口鼻,在她耳邊講悄悄話,操縱著她的呼吸,試探著她的承受範圍,在每一次氣息枯竭的瞬間就讓她回來。
龍可羨眼裡原本還有清醒,最後全模糊了,紅通通的,潤著層特別亮的光膜,隨著日頭高升,和夜雨一起,碎成了千萬片。
***
銅鈴和風燈不知什麼時候取下來的,戲台早就空了,樓里只剩他們倆人。
龍可羨衣衫齊整,坐在小榻邊喝粥,她渴得厲害,嗓子啞一片,一口一碗粥,跟喝水似的往肚子裡灌。
阿勒收拾完自個兒,推門進來時,就看到龍可羨默默挪了點屁股,像是不想和他對上眼。
還在生氣,帶著羞臊呢。
他落拓拓地坐下來,看龍可羨喝得香,胃口就開了,連喝幾碗粥還不過癮,把那一屜餃子全墊進肚子裡,扭頭看到龍可羨目瞪口呆。
「吃你的。」阿勒瞟她一眼,轉身去收拾丟了滿地的衣裳,撿起龍可羨外袍時那袖袋沒束緊,裡邊的東西叮叮噹噹地跌了滿地。
有點煩。
阿勒愛潔,喜歡東西齊齊整整地擺放,這一下就看不過去了。
龍可羨往嘴裡塞肉丸子,聞聲看下去,是她隨身帶的東西。
一隻空信筒,裡邊擱著炭筆,是用來緊急傳訊的;一團小油紙包裹著糖塊能抵餓,少君動得多餓得快;一方繡滿金元寶的帕子;十來顆金珠。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