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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出生就為世俗不容,因此普世的道德無法束縛他,他的喜好凌駕於群體之上,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這種人無法在二十歲的某一日,於某個城池的某條街巷,與某個姑娘相遇,繼而天雷地火,火星迸濺。

    一見鍾情是不可能的。

    他的本性決定他只會愛自己,但老天何其公平,給了他一個龍可羨,龍可羨是從阿勒掌心裡長出來的另一個異類,耳濡目染著阿勒的行止,混著自己的性情,長成了阿勒想像不到的模樣。

    他性格里的底色是漆黑的,只有龍可羨能在上面留下痕跡,也只有這麼一個龍可羨,才能讓阿勒在最輕狂的年紀硬生生隱忍,把那點情壓在心底,在龍可羨花期未到的時候,心甘情願從一個任意妄為的暴君,變成一個隱忍克制的兄長。

    他們是分明沒有血脈親緣的實質關係,卻有相同的親密與不可替代,連著骨頭連著筋,相依為命過,隱忍退讓過。

    記憶會讓畫面消失,但不會讓感覺死亡。

    ***

    龍可羨好喜歡。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鬆開了手,來不及高興,前幾日那種失控感再度席捲。  

    她立刻激靈了,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攥著阿勒的手臂,一個彈身!

    「咚」地撞上阿勒下巴。

    阿勒手指是濕的,龍可羨嘴唇是乾的,他惡狠狠地塗上去:「祖宗!牙都快碎了!」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龍可羨結結巴巴,唇上宛如抹了口脂,水亮亮的很是漂亮,可她好羞,去舔也不是,不舔那股臊人的甜腥味兒就往鼻子裡竄。她貓啜水似的,斷斷續續地小聲說:「我怕,不想……小孩子才尿褲子,我不想……」

    阿勒低聲說了些什麼,只有龍可羨聽得見,他很耐心地哄,仔仔細細地解釋給她聽。

    但沒有用,話語催紅了她的眼角,她搖頭說:「沒有這樣的玩法,太…… 太羞,親親嘴不行嗎。」

    阿勒拉開點距離,到外邊去倒水,回來一看,龍可羨已經躲床裡邊去了,拿被褥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說什麼都不出來。

    好極了。

    阿勒對著被子,准准地拍了一巴掌。

    被團立刻扭曲蠕動,龍可羨怒氣沖沖從被窩裡探出頭。

    頂著頭亂糟糟的發,臉頰眼裡一水兒的紅,唇下腫著,有點兒新鮮的濕,可能是自己偷偷躲在被窩裡把東西擦掉,又沒忍住舔了唇。  

    阿勒盯著她下唇看,龍可羨剛撐起來的氣勢潰散下去,耳朵紅得像要熟透了,乾脆轉過去,把臉死死埋在了枕上。

    沒過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阿勒手上端著水,又迅速地爬起來,咕嘟咕嘟灌下一整杯,而後「砰」地又把自己埋進了被褥。

    「別躲!方才不是還咬嗎,這會躲什麼,」他笑,笑的時候汗順著鬢邊滑落,附耳下去,隔著被褥說,「趴著也沒用啊,傻蛋。」

    龍可羨涼颼颼的。

    她死死地閉著眼,可是眼皮能隔絕燭光,隔絕不了從心底竄起的水花,那水花竄高,在眼底迸開,「砰砰砰」地在漆黑的眼幕里濺出炫白的光,破碎的,斷續的。

    是不是要死了?

    ***

    龍可羨骨碌碌轉動眼珠,把被子拉得老高,露出兩隻腳丫子,一下一下左右搖擺交碰。

    昨兒夜半才回到客棧,這點時光不夠他們揮霍的,洗過兩次之後,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阿勒在穿衣。

    龍可羨光溜溜地滑在被窩裡,露出一點點眼睛,帶著點新奇的角度看阿勒,在他身上非常露骨地東找西找,找好幾次令她硌得慌的物件兒。  

    她知曉那是什麼,只是對他能屈能伸的程度感到好奇。

    阿勒眼神慢悠悠地撇過來,龍可羨立刻收回目光,心裡冒出了好多問題,挑揀一番,問。

    「這就是睡過覺了嗎?」

    「……」阿勒摁了摁肩膀,伸手套袖子,背部的肌肉線條跟著拉動,聞言笑了聲,「不算。」

    「這還不算!」龍可羨猛地把被子扯到下巴,震驚地問,「還有比這更舒坦的嗎?」

    「嗯,」阿勒沉默一會兒,「保准更舒坦。」

    第32章 賞賜

    今日薄陰, 遠天涌動著黑色雲潮,風裡夾著比往常更濃的鹹濕味,不斷敲打著瓦當, 急促的警示響徹長街, 於是沿途的招牌帆幌悉數收起, 家家戶戶門扉緊閉。

    哨兵站在農莊門口翹首以盼, 頭髮一氣兒地被風梳到腦後,露出光溜溜的額頭。

    不多時, 粉牆黛瓦下慢慢晃出來個人影,哨兵頓時把茶壺一擱,高高興興地拉開門,迎上去,往堂屋一指:「少君, 人在裡邊呢。」

    四四方方的堂屋很寬敞,角落隨意擱著耙子箕斗, 島上存不住冰, 置不了冰鑒, 好在屋外栽了兩叢竹子,避光處甚是涼快。  

    屋裡只有兩人。

    茶湯騰騰地冒著熱氣, 尤副將生得健碩彪壯,大馬金刀坐在首座時, 很有點虎將的意思。

    因此也將隔著茶座的男人襯得羸弱,那男人修面戴冠,拾掇得很體面,但眼下烏青掩不住, 穿了身簇新的袍子,也不大合身, 料子總在肩上打滑。

    一股子富貴燕跌入草根巷的落魄感。

    這就是在密林寨子裡救出來的祁國船商。

    人姓廖,做藥材生意,本家在鸛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離港時是意氣風發的大掌柜,手底下把著上百間鋪子,家室和滿,小兒繞膝,誰料陰溝里栽了船,被折磨得瘦弱乾巴,鬢生白髮,連脊背也頹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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