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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可羨的脊骨竄上麻勁,腿也軟,但她說不明白,像是連著跑了三日馬,打筋骨里透出來的酸軟。
阿勒握著她小臂,昏光里,看到牙印沿著龍可羨掌下到手腕內側,細細密密地走了一遍。
濡著濕,泛著紅。
這都是他的。
「只許你給我咬印子,便不許我下口麼,沒有這個道理。」
兩人挨得很近,龍可羨能聞到淡淡的酒味,梔子花味,草葉味,花果味,緊接著阿勒把所有味道都糅進了她口中。
龍可羨被親得頭暈腦脹,神思顛倒,稀里糊塗地往袖袋裡摸東西:「你先前答應了,說每日都可以親個印,那便……」
找著了。
她哆哆嗦嗦地抖出一張紙:「那便摁個手印吧。」
第24章 牙印
筆尖含著墨。
龍可羨看阿勒一眼, 便不情願地在紙上劃道線,再看一眼,再劃一道。
直到墨汁收干, 劃出的線條呈現黑白雜色, 紙上已經密密麻麻地劃滿了線條。
「你哄我玩。」龍可羨懨懨的, 眼裡的神采頹下去, 提不起勁兒。
「你哄我玩,」阿勒把這話還給她, 點點這張半刻鐘前從龍可羨袖袋中掏出來的「賣身契」,說,「條條框框都是拘著我,不准咬耳朵,不准當眾孟浪, 不准親脖子,不准解衣裳, 而我。」
阿勒手指虛虛圈起這些被劃線的字眼兒:「隔一日, 便要讓你換個地方咬一口, 褲腰帶往下的地方,你是半點不惦記, 腰帶往上的地方,你是半點不放過, 我瞧瞧……」
龍可羨聽得發愣。
「七日!只消七日,我這腰往上的皮肉,就會全打滿你的牙印,仗著男人皮糙肉厚就這般糟踐, 連個恢復的時間也不給,龍可羨, 」阿勒流露出真切的疑惑,「你也不屬狗吧。」
「……」龍可羨恍然大悟,眨了眨眼,伸出兩指,提出一個好主意,「兩日咬一處。」
「甚好,」阿勒足足頓了五息,而後很輕地笑一聲,「日後我衣冠得當,走街串巷,行走在不知情的人群里時,身上都得頂著你留下的印。」
龍可羨瞟了他一眼,完全沒有聽出言外之意,悄悄地紅了耳廓,抿唇微微地笑了下,垂下頭去描描畫畫。
少君有怪癖,親吻後偏好下口咬人,也不將人咬疼,就像小貓兒狗兒似的,輕輕地用牙扣住一小處皮肉,咬出痕跡來,她便感到莫大的滿足。
與其說咬,實則更像打個標記。
身上蓋著少君的齒印,便生是北境人,死是北境魂,這種脫於情/欲,具有動物性的親昵,生得自然而然,是小少君自己也未曾想過的。
阿勒掉入溪水中那日,她遍尋不到他,腦中就只有這個念頭——在阿勒身上,蓋滿自己的齒印,那骨相鮮明的面龐,那俊拔風流的身段,張開薄肌的肩頸,虬結青筋的小臂,都要蓋上龍可羨的痕跡。
「你既喜歡,我沒有不可的,只是……」
阿勒從後邊俯身下來,將龍可羨圈錮在雙臂之間,阿勒體熱,胸口的溫度毫無保留,輕易地就烘熱了龍可羨的面頰。
阿勒只有一個要求——不准中途叫停。
「若是哭著求著喊停,我必定是不應的。」
阿勒潤濕筆尖,就著這個姿勢彎身揮筆,在紙面上添了六個蠅頭小楷。
「為何要喊停?」龍可羨敏銳地察覺到危險。
阿勒擱下筆,意味深長:「當你受不住時,自個便要喊了。」
「就像……」龍可羨心有顫顫,「像咬耳朵那般嗎?」
熱氣若有似無地縈繞在她耳畔,阿勒尾音有些沙,順著龍可羨的衣領,緩慢地爬在她周身。
「比那舒坦千倍萬倍。」
「不不——」龍可羨後背繃緊,往前挪屁股,立刻就要反悔了,「那不成!」
「不要舒坦?」阿勒挑起眉。
「不要。」龍可羨說得飛快。
像是難以開口,阿勒露出些許委屈,頓了頓才道:「你我初見時,便說過,日後要將我帶回碧海三山,給我砌座燕子樓,日日夜夜都是快活。」
「……啊?」龍可羨露出茫然。
「沒有燕子樓?」
「沒有。」龍可羨硬邦邦地應。
「也沒有日日夜夜的快活?」
「沒有!」龍可羨搖頭。
「那好,」阿勒站直身,拎起畫得一片糊塗的紙張,「此前應承的,也一筆勾銷。」
龍可羨慌忙伸手去夠,一把將紙拽進懷裡,在阿勒沉靜的眼神里躊躇了好半日,才設下底線:「不要咬耳朵……」
她不明白什麼叫「舒坦千倍萬倍」,但直覺是浪蕩之事,龍可羨喜歡在阿勒身上蓋滿印子,卻招架不住親密的纏吻,後者讓她胸口狂跳,呼吸急促,手腳皆軟,比在戰場上挨了兩刀還要難受。
阿勒注視她良久,而後說:「我有個折中的法子,你聽不聽?」
龍可羨懷裡還捂著紙,點頭。
「你我約定一句話,或是一個詞,哪怕一個字也成,」阿勒說,「日後若是我的舉止令你不適,你講出來,不管什麼境地我都能停。」
「一個字?」
「最好是個詞,」阿勒又想了想,改口道,「一個字我容易誤以為你嗆著聲兒了。」
「哥舒?」龍可羨舉起手,首先就想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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