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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宮的封印在五百年前出現鬆動,這扇門也就是在那時候被破開的,但是當年只逃出了小部分的妖,月鳴與月鄴都在其中,宮主全身上下都被下了禁制,所以他是最難逃出去的。
這扇門雖然可以進去,但裡面被鎮壓的妖怪卻出不來,因為每一隻妖怪都被封印在自己所在的房間內,這萬妖宮有無數層樓,有無數間屋子,每一間皆是封印陣。
他們站在一層的大殿中,四面傳來的妖呼聲如排山倒海,震耳欲聾,雲雁卻道:「宮主被關在哪兒?」
「在下面。」月鳴道。
「月鳴,你膽敢帶他去!」月鄴在一邊大吼。
「太吵了。」雲雁拍拍右耳,回頭對一個小妖說:「帶我下去。」
「是。聖君請。」
小妖領著他下了萬妖宮的地下宮殿,他邊走邊問:「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小妖如實的回答:「是宮主他!他將聖女騙去地下宮殿,聖女從未對他有過戒備心,所以才……」小妖說著還抹了一把淚。
不消片刻,他們便來到了一座鐵質的牢籠前,而在那牢籠內,關押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不過,男人此刻已經垂下了腦袋,渾身鮮血淋漓,鐵鏈拴住他的四肢,胸前一柄利器插在上面,那便是讓他沒了命的關鍵。
終於知道月鄴為何不想讓他下來看了,那是他敬仰的宮主,如今慘死成這樣,自然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死狀。
萬妖宮的封印解不了,他便也沒辦法將他帶出去安葬。
身邊的小妖又哭了起來:「想當年我們宮主何等威風啊,他心有大志,驍勇無畏,領著眾妖殺上天宮,宛若天神一般英勇,可惜……敗了。」
他抹著眼淚哽咽:「那一戰,輸得很慘,妖族大半部分的妖都被關進了這萬妖宮,被關押的三千年里,宮主仍不忘他的宏圖霸業,一直想著有一天能逃出去再殺上天宮。」
雲雁嗤笑一聲,說:「他有問過你們願意嗎?」
小妖一愣,被關押了三千年,失去了三千年的自由,在逃出來的那一刻,他心裡想的是自由的感覺真好啊。
他沒有那麼大的理想,只想做一隻逍遙自在的妖,在天神面前,他宛如螻蟻,他何必要去傻傻地送死呢?
雲雁又道:「我母親,她願意麼?」
「聖女……」說起這個,小妖便又悲傷了起來,「聖女一心為萬妖宮,她心裡惦念著裡面仍被囚禁的同族,只想要救他們出來,關於殺不殺上天宮報仇什麼的,她與宮主的意見是不一致的。」
「所以,他就懷疑我母親生了叛心,把我母親殺了!」雲雁暴吼出來,他仍記得那時在聽到母親病逝的消息後,他一個人在宮殿裡待了三天三夜。
他一直以為,她真就是病死的。
「聖君息怒!」小妖立馬跪了下去,雙肩顫抖,不停磕頭。
就在這時,後面出現了一道聲音,將他解救了出來。
「聖君,萬妖宮外面有人求見您。」
雲雁疑惑的目光望了過去。
那人又道:「是個……姑娘。」
「她說,她很想見聖君,請聖君務必要去見她。」
*
虞洛芽猜到雲雁會回萬妖宮,所以就匆匆趕來了這裡。
她站在萬妖宮外面,等著那隻帶話的妖回來。
她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出來,她有些無聊地玩著一根狗尾巴草,心想雲雁該不會不來見她吧?
「你很想見我?」
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從後側方傳來,她訝異地轉過身,卻沒見到什麼少年的身影。
那邊只有一棵青蔥大樹。
她往著樹下跑過去,仰頭一看,枝葉茂密的樹幹上還真半躺著一個少年。
「雲雁?」
她眼睛一亮,大聲喚道。
少年的視線落了下來,落在她的臉龐上,那張臉被渡了漫漫的月光,好像一朵盛開的夜下曇花。
這段時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此刻的少女,他該以哪種身份來面對呢?
「小道姑。」他喃喃喊道。
「你沒恢復記憶啊?」虞洛芽聽到他這樣喚自己,驚訝地問。
少年靠在一根樹幹上,單手托著腮,晃了晃手腕上的山鬼花錢,鈴聲在夜裡幽幽地響起。
回想起臨死之前,他握著這串紅繩,盼望著能夠再見她最後一面……
身處幻境中的他,當真是心軟得厲害啊。
那麼輕易的就喜歡上了一個人。
「你很想我恢復記憶麼?」
虞洛芽聽他這樣問到,說明他已然恢復了記憶,否則不會這樣說。
「當然,若你不醒來的話,就出不去這秘境了。」
樹上的少年停止了晃鈴,垂眸看她,輕輕地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出去呢?」
待在這裡面,不好麼?
虞洛芽被他問懵了,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既是秘境,便都是虛假的,當然要出去啊,哪能在虛假的幻夢裡待一輩子?」
少年的一雙眼睛深黑卻冷然,安靜地看著她,良久,才開口:「世間一切皆為鏡花水月,鏡中花與水中月,又有何差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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