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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洛芽笑著走過來,驕傲地說:「喂,我可是修道之人,穿牆遁地之術我可都會。」
「這般厲害?」
「昂。」
虞洛芽走到了他的面前,俯下身,湊近他的臉,用輕飄飄的語氣說:「陛下想見我,所以我就來了呀。」
雲雁眼神閃躲,回想起白日裡的那一番話,只覺面上難堪極了。
她嘻嘻一笑:「我竟不知,陛下對我藏了那種心思呢。」
雲雁難堪地說:「你能別再提了嗎?」
「不,我就要提,而且我要提到你想起來為止。今天你若是不記起來的話,我便不走了。」
雲雁眉宇輕蹙,聽不懂她奇怪的言論。
恰在這時,那個內侍官又捧著一碗藥回來了,虞洛芽立即閃身躲進了後面的一個衣櫃內。
這次,雲雁乖順地喝了藥,將藥碗重重擱在托盤上,道:「朕要就寢了,別再來煩我。」
內侍官完成了任務,汗津津地捧著托盤退了下去。
待他走後,虞洛芽從衣櫃裡跳出來,她跑到雲雁身邊,拉住他的衣擺,神情嚴肅道:「吐出來。」
雲雁仰起頭來沖她笑:「已經吞了。」
他笑得明媚燦爛,虞洛芽愣住,頭一次見人喝毒藥都喝得這麼開心的。
「這種藥我喝過太多了,身體早已千瘡百孔,一次不喝救不了我。」他雲淡風輕地說著,好似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虞洛芽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語地盯著他。
「怎麼了?」雲雁看到她臉上的不高興,收了笑容。
虞洛芽很生氣,若是他再不醒來的話,他就會再死一次。
同樣的痛苦經歷兩遍。
她抓起了他的左手,搖了搖他的手腕,上面的銀鈴不停晃動,叮叮噹噹的響。
「這個,真的不記得了嗎?」
雲雁眼神迷茫。
虞洛芽又道:「雲師哥,雲淮願,你要永遠地困在這裡面嗎?」
他愣了愣,回答:「如果小道姑陪著我,我願意的。」
「……」
她直起身,「那我不陪你了,我要走了。」
「別走。」雲雁驀然拉住了她的手,他攥得很用力,仿佛怕她飛走了一樣。
虞洛芽低頭盯了他幾眼,說:「好,我不走。」
她拉開他的手指,然後脫了繡花鞋,爬上了他的床榻。
雲雁目瞪口呆:「你……」
「你不是讓我別走嗎?天這麼晚了,我得睡覺對吧,睡一下你的床不過分吧?」
她爬到了床裡面去,拉開金絲繡龍的錦被,直接就躺下了。
雲雁立在床下,僵了許久,齒間也只蹦出一句:「你……怎能……」
虞洛芽閉上眼睛就睡了,也不管他有多麼吃驚,「你記得滅一下蠟燭。」
雲雁站在床下躊躇許久,最後問了句:「小道姑,你要喝酒麼?」
「嗯?」
虞洛芽睜開眼睛來。
他仿佛有些興奮:「是杏花釀,我從雲中仙地窖裡帶回來的。」
「你從那兒帶回來的?」虞洛芽驚訝。
「是的,你等我。」
他說著就往外面走去了,沒過一炷香的時間,他就返了回來,手裡多了一壇酒。
他在桌案前站定,拿起了兩個杯子,捧著罈子將酒倒了進去。
隨後,他端著美酒向她走了過來。
虞洛芽連忙接過他手中的酒杯,雲雁卻收回手,不給她,道:「你先答應我,喝慢點。」
「好。」空氣里縈繞著一股杏花酒的香,是虞洛芽喜歡的味道。
她坐在床上,雙手捧著冰涼的酒杯,低頭啜了一小口,心滿意足地喟嘆,「好喝。」
雲雁亦陪她喝了一口,臉上滿是笑意,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殿中昏暗,月光稀碎,零零散散落在木地板上,虞洛芽抿了好幾口甜膩的杏花釀,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山上的事情,她死後,不知雲雁是何種心情?
大概已經習慣了吧。
習慣有人為救他而死。
「咱們這樣在宮裡喝酒沒事吧?」她小聲詢問。
「無事,殿裡人都知道我喜歡這酒,時常都要喝上一點。」
「你這麼喜歡?」
「嗯。」雲雁坐到了床上來,靠近她,說:「喝醉了,就能夢見小道姑了。」
虞洛芽眼睛一眨,他目光比星辰還要亮,有些緊張地又喝了一口酒。這張床榻,就是他們新婚之夜睡的那張……
她的臉頰開始燒了起來,不知是酒的緣故,還是其他。
「那你多喝點兒,今晚就能夢見了。」她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說完後她又說:「還是少喝一點吧,你的身體不好。」
雲雁端著酒杯笑,笑聲也染上了酒意,「你到底是想讓我夢見,還是不夢見啊?」
虞洛芽酒意上頭,開始亂講話了,「道姑就近在眼前,還夢什麼夢?」
「也是……」雲雁聞言,竟驀地笑了。他抬起了一隻手,撫摸她的臉頰,虞洛芽看著他越湊越近,心裡亂如麻,他不會是又要像大婚之夜一樣吧?
雲雁卻沒有吻下來,而是勾起她端酒杯的那隻手,與她交迭,道:「那小道姑能陪我喝一杯交杯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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