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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玉眼角一抽,側眸看見一無所知的陸恆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結果下一瞬就被饕餮無差別的辱罵炸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汪!該死!男人都該死!汪汪汪!男人都該死!都該死!該死!死!都死!汪!」
……
饕餮吼得又粗獷又有韻律感,姜七在一旁螺旋升天式伴舞,不僅身體在旋轉,腦袋也在脖頸上高速旋轉,發出頻率極高的「嘎吱」聲,幾欲飛出脖子,飛向宇宙。
陸恆僵站在原地,被這驚悚的場面嚇得有點懵。群玉也沒料到姜七這傢伙突然飛出來搞這一出飯後消食節目,她心下有些暗爽,手上卻很不客氣地召來一陣大風,將還在狂吼狂舞不休的鬼狗二人組狠狠打飛了出去。
饕餮就連被打飛,慘叫的台詞依然是那直擊人心的「男人都該死」。
群玉拉了拉陸恆衣袖,憋笑道:
「他們都被我打跑了,你還好吧?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呢,是不是對號入座了?背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陸恆輕輕吐了一口氣,道:「小神潔身自好,魔主大人大可放心。倒是大人您,辦什麼廚藝大賽、廚神爭霸賽,選廚子是假,擴充後宮是真,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群玉氣急道:「子虛烏有!誰在外面造老娘的謠?」
陸恆親自參加了廚神爭霸賽前幾輪的比試,自然知道那日青雁送給他的宣傳單被人篡改了。不過,她才離開他幾個月,吃東西已是這般來者不拒,什麼水平的人她都誇得出口,屬實叫人心裡不是滋味,之前那麼長一段時間的精心「飼養」,好像都白費了。
「還要給我賜姓?」
陸恆淡淡睨著她,「說我已經死了,賜姓紀念一下。這話總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你怎麼不誇我嘴巴靈?你做得和從前差那麼多,我都能分辨出來呢。」
群玉憤憤瞪著他,忽然一揚手,將周遭所有窸窣的聲響,鳥叫、蟲鳴、風聲,通通屏蔽在外,整個魔宮落下結界,寂靜而封閉,青雁也識趣地飛走,只留下他們二人相對而立。
群玉鬆開抓著陸恆的手,眼神直勾勾的,似是想看穿他的皮肉,直看到他心底,可惜她眼前只有一團厚重的迷霧,群玉深吸一口氣,道:
「你這人怎麼好意思找我算帳的?我自認沒有哪點對不起你,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可你心裡是怎麼想我的,你敢說嗎?」
「有什麼不敢?」
以陸恆聰慧,自能猜到群玉心中癥結所在,
「你在意的是那日的怨訴靈,不錯吧?」
群玉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率地提起。
不等她回應,陸恆忽然攬住她的腰,將人拽入懷中,緊緊抱住了,冰涼的下顎抵在她鬢角,聲色沉冷道:
「怨訴靈的確要我殺你。你覺得我被引誘了,控制了,恨不得當場將你手刃,是這樣的吧?」
群玉埋在他胸前,用力吸了一口冰涼的夜息草香,悶聲道:
「難道不是嗎?」
陸恆有些無力道:「我若不奮力與你交戰,如何讓人相信我與你的決裂之心?我若真被控制了,豈會讓你實打實地捅我一劍?」
群玉難以置信地推開他:
「你的意思是,你都是裝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演得也太像了,仿佛真的在拿命與她相搏,非要血戰到底一般。
「不對不對。」群玉搖搖頭,「你合該恨我的,你為什麼不恨我?就算只有一點點,那也是恨,也能被怨訴靈利用。」
她這番言論簡直令陸恆哭笑不得:「你自己這樣想,為何要強加在我身上?」
群玉手指攥著他的玉色腰帶,微微偏過頭,道:「因為我是魔神峮獄,是所有神族的宿敵。你全家的死,多多少少都能和我掰扯上關系,就算我是被污衊的,你就一點不受那些言論的影響嗎?」
群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以前永遠都是自信的,也從不在意旁人對她的看法,但是在陸恆面前不一樣,她非常在意他對她的任何一絲感覺,只要有一點點不好,她就會煩躁、不安、患得患失,甚至不願意抬眸與他對視,以前她的心還會試圖掙扎一下,慫恿自己「殺了他就好了,趕緊殺了永絕後患」,現在則是完全沒有這種心思,除了鼓著個臉生悶氣,說些撒嬌似的狠話,其餘什麼事也做不出來。
但她這副樣子,已經夠折磨陸恆了。
他抬手掐住她下顎,把她偏到一旁的臉掰過來,一字一頓問道:
「你是魔神峮獄嗎?」
「什麼意思?」群玉不明所以,「不然我是誰?」
陸恆道:「魔神峮獄誕生萬萬年來,從未開口說過一個字,性格極為孤僻冷漠;魔神峮獄殺人如麻,視天下萬物為螻蟻,從未對任何生靈產生過憐憫之心。你覺得這是你嗎?你自己應該也能感受到,從前的魔神峮獄,早就死了。」
陸恆:「也許是在她放棄生命,被眾神用銀羽烏蓮封印在不周山下的那一刻;也許是在她自願忘記一切,封印所有法力,成為人類的那一刻,曾經的魔神峮獄就已經不存在了。」
陸恆:「你繼承了她的法力和記憶,有許多地方和她相似,但又有更多地方與她截然相反。就算你們是同一個元神,在我眼裡,你也不是她,不是我母神的宿敵,你和我全家人的死沒有一點關系,你只是從豐安山一棵樹上掉下來落到我懷裡的群玉姑娘,我對你怎麼會有一絲恨意?我喜歡你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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