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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妖王血脈?你說蘇冽影的孩子?」
眾妖將身旁,忽然浮現一道魁梧而陰森的身影,
「蘇冽影全家,都被我撕爛,吃進了腹中,怎會有血脈留存。」
眾妖將齊齊轉身,躬身拜道:「參見王上。」
焰尤消失了一會兒,換了身新袍子,仍是暗赭色,通身繡滿密密麻麻的神紋、妖紋、饕餮紋,繁複而又詭麗。
除此之外,他身上再無餘物,就連腳都是光著。
緩帶輕裘,正適合飛升成神。
「我說怎麼妖皇爐半天都沒有開啟。」
焰尤掃一圈眾妖將,「你們到底有什麼用?」
話音落下,他手中變出巨杵,猛然撞向天頂上的妖皇鍾。
鐘聲激盪,妖將們紛紛捂住耳朵,七竅流血,焰尤眼風掃過去,他們好似得到信號,慌不擇路地往地宮出口逃去。
有名妖將步伐稍頓,折回來問焰尤:「王上,宮中還有許多將士沒有撤走……」
焰尤嗤笑:「那正好,隨他們一同,做我的養料……你還不走,也想留下來被我煉成混沌之力?」
妖將臉色煞白,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妖皇爐一旦正式開啟,其內所有生靈,都將陷入麻痹,成為哺育妖王的養料。
若不是焰尤喜歡被人追捧簇擁,成神之後也需要得力幹將的追隨,他真想把這些大將們也留在爐中,一同煉化。
地底深處,巨陣融入了群玉的血,仍在不斷震盪。
焰尤見狀,神色如常。
之前把饕餮關在這一層時,它的血也能使妖皇爐巨陣出現異常,只不過沒有今天這麼激烈罷了。
他右手幻化出一尊爐鼎,這是操控整座妖皇爐的開關。他手指聚力,隔空壓入一股氣勁入爐中,妖皇爐的崩潰之勢迅速平息,陸恆施加在陣基之上的冰封之力,也出現了多道裂縫。
地面揚起一陣陣熱風,滿地寒霜迅速融化,陸恆有些壓不住勃發的陣力了。
他餘光瞥向一旁的群玉和素照兒。
她二人仍在為他護法,群玉的手已被腐蝕得血糊,姜七忍不住奪走了絳冥傘,青雁稍微恢復了些,嘗試支起風盾,然而高空之上,焰尤眼尾掛著張狂笑意,一邊瘋狂敲響妖皇鍾,一邊不斷加向妖皇爐施加力量,青雁的風盾根本阻擋不了多少。
地面滾燙似火,妖皇爐已然正式開啟,群玉的臟腑早已被鐘聲震碎,撲倒在地上,七竅流血不止。
她身旁,素照兒情況更糟,整個人幾乎倒在了血泊中。
陸恆握著劍,啐出一口鮮血,身影忽然強行凌空,飛至數丈高,以劍尖為筆,引動地面上顏色最為鮮艷的一灘鮮血,沿著陣基輪廓,畫起一道詭譎玄妙的符文。
他在凌霜嶺修學時,就已經了解了大致的祭陣符文。
今日在素照兒家,那幅地圖之中,他亦看清了那一道道淺淺淡淡,卻仿佛被描摹過千遍萬遍的圖案。
焰尤起初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以為是死到臨頭精神錯亂了。
等他反應過來,陸恆已收劍離去,巨大的陣基之上,所有流向陣脈的力量都被鮮血覆蓋、浸透,整個地面好似堵住了的煙囪般騰騰往外冒黑煙,熱意蒸發銳減,震動不休的宮殿漸漸平息,妖皇爐的力量……削減到了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
焰尤發指眥裂,臉色一瞬變得慘白。
這三個人中,竟然有蘇冽影的後代!
怎麼可能,當年明明全被他殺光了!
焰尤握著巨杵的手劇烈顫抖,每敲動一下妖皇鍾本就要耗費極大的靈力,他剛才興奮之下連著敲了六七下,這會兒再想敲擊,巨杵撞上鐘面之後,發出嘶拉一聲,竟從他手中脫落,刮擦著鐘面滑了下去。
陸恆擦了擦臉上血水,劍訣吸納的靈力迅速修補他破損的五臟六腑,餘光看到群玉從地上爬了起來,瞧著似乎沒什麼大礙,他放下心來,旋即飛出長劍,身隨劍至,凜然殺向半空中的焰尤。
「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明明死絕了……」
焰尤仍陷在妖皇爐失效的震驚之中,久久無法平靜。
妖皇爐是他成神儀式中非常關鍵的一環,沒有妖皇爐,僅憑妖皇鍾,他不能完全控制上古凶獸,更重要的是,他獲得蝕月鼎的時候,這鼎已經在前人反覆的研究和重塑之後摻進了雜質,只有在祭品主動釋放純淨的靈力接觸蝕月鼎的情況下,鼎才能吸收他們的力量,煉化出純淨的混沌之力。強行煉化他們只能得到一堆廢料。
這也是為什麼,掌握神音幻演的霧影能獻上最多的純淨養料。
好在除了神音幻演之外,妖皇爐也可以解決這個難題。被妖皇爐強行吸收為養料的生靈,再由蝕月鼎煉化,也可以煉出混沌之力。
現在,沒了妖皇爐,又沒了霧影,他要怎麼控制上古凶獸,讓他們自發地釋放靈力,獻祭自己?
整個成神計劃,幾乎功虧一簣。
巨大的失望和痛苦籠罩了焰尤,當塵霜劍向他刺來的時候,他差點沒能避開,手臂被劍鋒拉出一道血口子。
「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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