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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疏?你怎麼來了。」
喻瀟疏恭敬行禮,答道:「今晨聽說皓天澤全部凍結了,整個北境冰封萬里,就連日輪也被寒氣侵染成了寒日,我便想來看看。」
清嘯點點頭,繼續瞭望蒼穹中那一輪寒日:
「皓天澤雖是極寒之地,澤水卻幾乎從不凍結。我出生幾十萬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整個大澤被冰封的模樣。」
他不是極寒之體,待在皓天澤中,比喻瀟疏還要僵冷難受。
寒日如雪,高懸天際,清嘯忽然眯起眼,隱約看到日輪中折射出了晶瑩剔透的冰芒。
喻瀟疏目力不及他,卻也看到了日光閃爍微芒,皓天澤中寒氣涌動,無雲的空中,竟簌簌飄下雪花。
清嘯怔然:「你看到了嗎?傳說師父涅槃時,身體從日輪中鑽出,被冰棘劃破流下的血液澆鑄出了那把絕世神劍。」
那時他還沒出生,所以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冰棘,原來就生長在太陽之中。
喻瀟疏愕然望著高空,胸中忽然燃起一團無比激烈的火,燒得他全身戰慄,話音變得激動而斷續:
「寒日生冰凌……怎會在今日再現?」
清嘯的心情與他一樣震悚,甚至更甚。
難道師父要涅槃重生了?
清嘯的面色忽然變得慘白。
不可能,她死時魂飛魄散,西天傾垂,九霄眾鳥悲鳴陣陣,說明她是真的死絕了,而且他此刻也沒有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雖然連玦對清嘯恩重如山,可他晉位十年,身為一宮主神,已不希望師父重生歸來。
她太強了,有她在神界一日,他就永遠是她的副將,永無出頭之日。
側眸看向身後的喻瀟疏,這個只有一千多歲的小子,素日沉悶不苟言笑的臉上,竟破天荒地寫滿了驚喜震撼之意,情緒溢於言表。
就好像,先戰神真的要回來了一樣。
清嘯望著他,當喻瀟疏目光投來時,他陰沉的臉上也浮起如出一轍的激動笑意。
第七十七章
待地動平息下來, 周邊景色已改頭換面,眼前是一片荒蕪山地,嶙峋高山環伺四周,滾滾陰雲繚繞在山間, 視野比先前在樹林中開闊了不少, 給人的感覺卻更加壓抑混亂。
徐幼煙左手幻化出一羅盤, 同時將長槍擲向高空,通過星穹的感應,判斷他們現在的方位。
「這裡是魔界腹地, 好幾個險要地形的交匯處。」
徐幼煙面色凝重道,「四面都有厚重結界困囿, 我只能勉強辨認, 東面似乎是惡靈山, 南面是血月澤,西面和北面就不得而知了。」
群玉瞥著她,淡定問:「既是魔界腹地,一定很危險,兩位仙君還不走嗎?」
徐幼煙瞪她:「我若是能走, 早就走了!」
說罷,她再次向天空祭出長槍,然而槍尖還未沖入厚重低壓的陰雲,便被一層看不見的阻隔擋住, 槍尖一轉,落了下來。
周暮也試著用本命劍衝擊結界,仍以失敗告終。
他二人雖不是九曜星宮最強戰力, 卻也是仙界數得上名的大將,能將他們困在此地逃脫不得, 這個結界的力量可想而知,絕不是普通的魔頭能夠築就的。
徐幼煙和周暮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並未被眼下境況嚇到。
他們在四周布下守護結界,放出靈性探查方圓幾里內的環境,回頭看身後的陸恆和群玉,神色竟比他們還要淡定自若。
群玉冷眼瞭望四周,垂在身側的右手忽然被陸恆捉住。
「怎麼了?」群玉關切道。
陸恆對上她眼睛,便知她聽不到那聲音。
自從深入魔界腹地,他腦海中,陣陣嘶啞古怪的魔音便如潮水般不斷湧上來,反覆重複道:「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
「無礙。」陸恆蒼白笑笑,「我好像聽到了宿烈的聲音,不過離我們還很遠。」
群玉還想再問幾句,卻被徐幼煙和周暮打斷。
他二人質問他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恆面上浮起一絲歉意:「我來魔界殺宿烈,宿烈也在魔界等候我多時,未曾想把二位仙君牽扯進來,實在抱歉。」
徐幼煙瞪大眼:「你說這一切,都是宿烈的手筆?」
傳說宿烈是有史以來最強的魔尊,萬年前先戰神與之大戰數日,雖將其誅殺,她自己也受了重傷,閉關修養千年才漸漸恢復。
若他尚有殘魂留存,又在魔界修養了萬年,就算只恢復了一成功力,徐幼煙和周暮二人加起來,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陸恆不想解釋太多,低頭讓群玉把萬象乾坤戒交給他,隨後對徐幼煙和周暮道:
「等會兒說不定會有一場惡戰,兩位仙上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徐幼煙和周暮:?
他們都辟穀幾千年了,更何況,如此生死關頭,哪來的心情吃東西?
只見那素衣青年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八寶食盒,裡頭的糖糕擠擠挨挨,如花團錦簇,他身旁的少女擦乾淨手,抓了兩塊出來,甫一放進嘴裡,她臉上那幽邃孤傲的神情霎時變得甜蜜欣慰,眉眼彎彎沖那青年笑,手上抓糖糕的動作不停,一口氣吃了十幾個,越吃臉上笑意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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