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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許久不答,群玉有些著急了,瓮聲瓮氣道:
「在怨村的時候,你分明說,會一直給我做飯的。」
「我是這麼說過,但前提是,你在我身邊的時候。」陸恆嘆了口氣,「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路,路和路之間有交點,自然也會有分離。」
群玉扁著嘴:「我就不能不和你分離嗎?」
陸恆恍然失笑。他從未見過在異性面前如此坦白直率的女孩,若不是知道她心裡只惦記著吃飯,他說不定要誤會什麼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還年輕,以後一定還會遇到做飯比我更好吃的人。」陸恆無奈道。
「好吧,我相信。」
陸恆:……
其實,你大可不必應得這麼爽快。
群玉有些賭氣道:「但是你一定不會遇到像我這麼認真誇你做飯好吃的人了。我勸你最好還是珍惜一點我,不然我明天跑去誇別人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
話音落下,空氣莫名沉寂。
她的威脅好像太沒有分量了。
畢竟她只是個窮光蛋,除了嘴甜,沒有其他任何本錢了嗚嗚嗚。
「你準備夸誰呢?」
陸恆突然問,語氣依舊溫和,字裡行間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淡,
「驛站廚房的陳師傅嗎?他今晚做的薤菜湯似乎還行,我看你一口氣喝了五碗。還有那份紅燒茄子,雖然鹽放太多了,但是你似乎不介意,配著吃了兩碗飯,外加三張連蘸料都沒有的卷餅,和一張兩面都烙糊了的烙餅。」
……
我吃了這麼多嗎?
群玉完全沒印象了。
她記得今天吃晚飯的時候,陸恆一直握著劍琢磨妖鼎的事兒,沒想到他一心能兩用,記性還這麼好,連她一頓飯喝了幾碗湯吃了幾碗飯啃了幾張餅,甚至餅長什麼樣子都記得一清二楚。
真是個細心的男人啊!
第二十二章
半敞的窗外, 夏夜悶熱的微風吹進房間,蟬鳴像聒噪的雷聲,群玉抬手揉了揉耳朵,不知是被蟬鳴聲吵到了, 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那段話。
其實她說要去誇別人做飯好吃, 就是賭氣開個玩笑。
畢竟誰也受不了一直被拒絕。
陸恆的表情看起來很正常, 說出來的話卻越聽越不正常。
莫名其妙複述了一遍她今晚都吃了什麼,隱蔽地諷刺她分不清菜品好壞,不好吃的東西也能吃那麼多。
群玉知道, 陸恆並不嫌棄她吃得多。他自己做飯的時候,她吃得越多他分明越高興來著。
所以, 他在意的, 或許是她樂顛顛地吃了很多別人做的飯?
不知為何, 群玉暗暗的有些高興,覺得自己在陸恆心裡還是有分量的。
她嘗試解釋一下:「我從小飯量就大,肚子餓的時候,味道一般的東西也能吃很多,絕對沒有覺得驛站廚房做的飯菜好吃的意思。」
陸恆坐在臨窗位置, 夜風帶起他鬢角碎發,輕拂在冷白面顏上,透著幾分飄然的意味。
他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目光沉沉的,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幹嘛莫名其妙說那一段話。
好像在那一瞬間,忽然有點焦慮。
很不符合他素來的穩重淡漠。
「無事。」陸恆的語氣恢復了徹底的溫潤,「你愛吃什麼, 想吃多少,都是你的自由。」
「那你為什麼那麼細心地記著我晚飯都吃了什麼, 吃了多少?」
陸恆莫名噎了下,微微側過頭去,稜角分明的輪廓映著窗外素淨的月光:
「在下天生記性好,過目不忘。」
「哦。」群玉也不揪著不放,眼睛一眨,小嘴叭叭便誇了起來,
「那你應該記得我說過你做的飯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飯,你就是我心裡最厲害的廚子,如果你把我一個人可憐巴巴地丟在璧山派,讓我再也吃不到全世界最好吃的飯菜,那我往後的歲月只能以淚洗面,數不清的眼淚落到地上逆流成河,總有一天會匯聚成洪水把璧山派全淹了,而你這個全世界最厲害的廚子就是造成這一人間慘劇的罪魁禍首。」
陸恆:……
青雁此時正落在窗台外邊看風景,聽見群玉這麼一串浮誇造作的「深情告白」,它被尬得爪子一滑,差點從窗台上掉下去。
反觀坐在窗邊的英俊青年,雖然極力控制著表情,仍有一邊唇角壓不住地向上翹了下,耳垂染上一抹淺淺的紅暈。
活像被下了降頭。青雁心想。屋裡這兩人,屬實都不正常。
見陸恆被她誇得心情不錯,群玉忙不迭說:
「明天就要去璧山派報名了,現在可以給我一張偷天換日符了嗎?」
陸恆抿了一口茶,沒有立刻答覆。
「我絕對不會拖累你的。」群玉信誓旦旦道,「我有青雁,還有魚煞劍,我不僅能保護好自己,還可以保護好你。只要你讓我跟著你,每天吃得上飯,我什麼都願意做。」
如此掏心掏肺的話語,甫一落下,群玉突然感覺耳後襲過一陣涼颼颼的陰風。
陰風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陰惻惻的冷笑。
群玉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心裡正有些納悶,就聽陸恆好似完全沒察覺,正色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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