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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心情看起來很好嘛,好像完全沒有受她那些話的影響。
排隊的顧客中,不乏被陸恆超高顏值吸引的年輕小姑娘。
群玉圍觀沒多久,已經有五個小姑娘詢問陸恆是否成家,三個小姑娘往他懷裡丟手帕了。
真不愧是皇都上京,民風開放,小姑娘一個比一個主動。
群玉又在天上翻滾了幾圈,身體扭曲,差點給自己打了個結。
她虛無的身體快要壓到眾人頭上,又看到一個小姑娘給陸恆丟手帕,群玉沒忍住吹了一口氣,手帕隨風飛起,誰料陸恆眼疾手快,一下子又給撈了回來。
好家伙。
群玉在天上瘋狂轉圈,捲起一陣陣大風,吹得整條街上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陸恆仰起頭,莫名望了眼天空,目光掃過群玉的眼睛。
明知他不可能看到她,群玉還是嚇了一跳,像幹了壞事被抓包,耳朵不禁有點熱。
街上的風漸漸平息,陸恆將手帕還給那個小姑娘,低聲對她說:
「在下無意婚配。為感謝姑娘厚愛,第二杯九折,第三杯八折,再往後都是七折,骨折跳水價,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群玉:……
好卑鄙的商家,好狡猾的推銷手段!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夜市還未結束,陸恆的食材已經全部用完了。
他將餐車推到偏僻地方,咻的一下收到萬象乾坤戒中。
群玉像個風箏,閒散地飄在他身後。
夜市離他們所住的客棧很近,陸恆擺完攤,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去。
他獨自一人,身影煢煢,穿行在流水般的行人中,好似漫無目的。
群玉飄來飄去,偶爾飄到他前方,能看到他表情。
冷白英俊的面孔,目光空洞茫然,唇角終於不再掛著笑,忙了那麼一陣突然閒下來,他好像有些失魂落魄。
走著走著,來到燈火輝煌的福滿樓前,陸恆停下,仰頭望了眼。
他死去的姑父,也是教授他廚藝的師父,以前是福滿樓的首席大廚。
陸恆收回目光,一路朝南走。
路過一家已經關門的店鋪,他又停下看了眼。
店鋪沒有招牌,看起來不像餐飲店。群玉開啟天眼,看到了這家店鋪改換門楣前的名字——
陸氏糖餅鋪。
旁邊還有個編號,應是不止開一家的連鎖鋪子。
陸恆沒有多留,繼續向南,一路走出了城。
出城後,他轉向西,沒走多遠,就來到緊貼京城的一個縣城前。
京城之畔,淮水橫穿,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足以想像這個縣城曾經有多富庶豐饒。
淮水縣。
群玉默念破敗城樓上的縣名。
那場屠殺之後,淮水縣倖存的居民也紛紛搬走,整個縣城淪為死城,只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才敢進去居住,據說直到今日,滿城的血跡還沒有被雨水沖淨,夜半常聽到遊魂啼哭聲,京城的貴人正在商討,要將這個不吉利的縣城整個推平剷除,免得影響上京風水。
陸恆停在城門前,沒有進去。
或者說,不敢進去。
夜風吹起他衣擺,就連身後的長劍,似乎也在風中微微晃動。
七年了,再次回到他十五歲之前幸福生活的故鄉,故鄉面目全非,他似乎也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是不是哭了?
群玉飄在陸恆身後,心下猜測。
想起他曾說過,妖魔殺進他家,當著他面,將他弟弟妹妹生剖,砸碎了他姑父姑母的腦袋,全家上下僅他一人生還,群玉忽然感覺,自己剛才故意釋放魔氣折磨他,真的非常沒勁,沒勁得透頂。
一走神,眼前的陸恆突然消失,跟著靈劍不知飛哪去了。
群玉升上高空,沒入雲端,本想在雲上睡覺,躺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又覺得雨雲清冷,天風清寒,最後還是閃現回了客棧。
隔壁房間,姜七閒得發慌,正在訓練饕餮發出狗叫,由內而外做一條真正的狗。
察覺群玉回來了,她穿牆過來,對群玉說:「主人,剛才陸恆來找您。」
「他回來了?」群玉還以為他躲哪哭去了,「他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聽說您不在,就回他自己屋了。」
「哦。」群玉揉揉臉,沒話找話問,「李大廚和黃大廚呢?」
「都回家了。要我去把他們叫回來做夜宵嗎?」
兩位大廚之前和群玉談好的便是一日三餐,群玉也不喜歡旁人時時刻刻跟著她,所以晚餐之後,他們無事可干,自然就回家了。
「不必。」
群玉坐在梳妝檯前,散下長發,看起來要洗漱睡覺了,姜七於是退出她房間,自覺地去幫主人打熱水,打了一大桶回來,房間之內,哪還有群玉的身影。
群玉毫無邊界感地在客棧各個房間裡亂飄,看到有人在寫酸詩,有人在刮腿毛,還看到一對男女絞在一起,發出奇奇怪怪的動靜,她始終面無表情。
穿梭了數個房間,很快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房裡無人,徒有一枚碧綠戒指靜臥桌上。
現在的群玉,幾乎沒有男女大防的概念。她現出身形,凌空而坐,肆意打量陸恆房間,就像在看路邊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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