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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嘛?」那時的她手中也握著一把刀,卻不是聽風,而是一柄通體銀白的長刀。刀尖朝下,對著地面,沒對著宸宴。看向他的臉色雖冷,但心中,還是止不住的有所期待,畢竟,他已經將近百年沒有來主動找過她了。無論她所創造的踏天教在世間鬧出多大的動靜,他都是不屑一顧。
宸宴手中的聽風也沒對準她,聽聞她的詢問後,他回答說:「來看看你。」
她向來聽不得他的好話,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想和燭童聯起手來殺了我還差不多。」
宸宴卻輕嘆口氣,萬般無奈地看著她:「阿金,你我相識多年,感情深厚,我怎捨得殺你?」
就是這一句話,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你怎麼會捨不得殺我?你巴不得早點兒一刀捅死我呢!
怒火中燒的同時她果斷提起了手中的長刀,一刀捅穿了「宸宴」的前額。
下一秒,她的面前就多出了一灘漆黑的蠟液。
但燭童卻早已逃之夭夭了。
她也真是恨極了燭童拿宸宴來戲弄她,當即大發了一頓雷霆,一邊憤怒地嘶吼著一邊揮刀亂砍,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變成了她的泄憤對象,整座山上的花草樹木和飛禽野獸全讓她給砍死了。
也正因如此,燭童在她眼中變成了和宸宴一樣的非死不可的對象,但燭童的命比宸宴的好,還沒被她抓到呢,就被流放修羅界了。
並且自那日之後,她也就長記性了,只要再見到宸宴,無論是真是假,她都會果斷地拔刀相向,直捅他的前額,畢竟,吃一塹長一智嘛,她的命只有一條,所以感情很寶貴,可以被利用一次,但絕對不能被利用第二次。
那些可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感情的人,都不用細想,必定只會落得一個內心千瘡百孔、肉身不得好死的下場,比如宸宴。他每次都是明明可以直接殺了她,卻又偏偏總是心軟於她的兩滴眼淚,只要她一哭、一示弱,他就會對她起惻隱之心,後果就是被她一刀反殺。
次次被捅,還總是次次不長記性。
這種人,就活該遍體鱗傷。
不知往下走了多少層,蠟液突然變多了,血跡卻在逐漸變少,在某層地下室的入口處,地面上濺落著一滴雪,周圍卻散落著數灘已經流動到一起去的漆黑粘稠蠟液。
月鎏金立即驅使著月王像走了過去。
門外的樓梯間內安裝著照明燈,沉悶的昏黃色,雖然光線有些暗淡,但好歹有點兒亮光;門內卻是漆黑一片,連緊鄰著門框的那片區域都沉浸在黑暗中,像是有一塊不透明黑屏嵌在了門框上。
那滴血就在門框外。
月鎏金果斷開啟了天眼,然後駕馭著月王像進入了門內。
妖的靈氣為綠色,天眼視物,視線中會亮起一層綠光,像是打了幽冷的綠光照明,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會自動附著一層螢光綠,換言之,像是進入了陰曹地府。
進了門後,正對面是一堵牆,門和牆之前有一條橫向的走廊,無論往左看還是往右看,都瞧不見盡頭。
月鎏金低頭,看向了地面。地上鋪著一層地毯,原色應該是深紅色,花紋為米白色,但在月鎏金的視線中卻變成了深綠色和淺綠色的結合。在某片淺綠色的花紋上,她又發現了一滴新鮮的血跡。只不過血紅色也變成了暗沉的深綠色。
順著血跡滴落的方向再往前瞧,每隔一小段距離就能看到一灘漆黑的蠟液,像是不規則的花紋似的粘在了地毯上。
顯而易見,梁別宴剛才一定是一路殺進去的。
月鎏金繼續驅使著月王像順著有蠟液的方向走去,來到了這側走廊的盡頭,牆壁上掛了一方小神龕,神龕中供奉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的女相,月王像。
左右兩側都有路,左邊漆黑一片,右側盡頭卻有一扇雙開門,門縫並未閉合,有亮光從狹窄的縫隙中冒出,隱約還有打鬥聲從門內傳來。
月鎏金果斷從月王像肩頭跳了下來,順勢拍了一下月王像的肩頭,示意它去左側探路,自己則快步朝著右側盡頭的那扇門走了過去。
門內,梁別宴一掌拍到了那個身穿船長制服的壯漢的胸前,掌心金光乍現,靈力剛猛,壯漢無力抵擋,身體如同被拋起的麻袋似的飛了出去。梁別宴順勢扔出了骨刀,一刀將其釘在了牆上,卻避開了要害,準備活捉審訊。
船長並非蠟人,唇角有血跡溢出,竭力掙扎了幾下,卻徒勞無功,明明逃生無望,但他的目光卻突然堅定了起來,猛然揚起了頭顱,聲嘶力竭地大喝一聲:「月王永昌,天下歸一!」緊接著,他的前額就爆開了,淺金色的靈核碎片伴隨著模糊的血肉和腦漿濺了一地。
梁別宴錯愕地愣在了當場。
剛剛推門而入的月鎏金也是渾身一僵,心說:你喊月王永昌我還能理解,但後面跟著的那句天下歸一是什麼意思啊?
上一個想要天下歸一的人已經死在君淚崖了!
梁別宴滿含質疑地看向了月鎏金。
月鎏金趕忙為自己澄清:「我可沒想過要天下歸一!」
就算是在踏天教最猖獗的時代,她也沒想過要一統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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